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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贰):俄狄浦斯夜不能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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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从小到大的好哥哥陶决,正式加入这个家庭。”

蛋糕上只插了一根蜡烛,陶然把它推到陶决面前。

“来,吹吧。吹完你就是咱们家的新成员了。”

陶决看着他妹核善的笑脸,感觉她点的不是蜡烛,而是他的坟头香。

结扎还是做了。

在并没有什么第二根半价优惠的情况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相互搀扶着出来。晚饭不得不由唯一能够正常行动的陶然安排,菜色和口味都不予置评,也就是把外卖装进盘子里的表现勉强算可圈可点。

还有蛋糕……

插了一根蜡烛,祝贺陶决小朋友生日快乐的小蛋糕。

“你不是认真的吧?”陶然笑嘻嘻地不回答,陶决转向钟意重新确认,“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我提议的时候,哥哥没有反对啊。”

钟意答非所问,那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你开心就好”的表情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比以往久,观感颇为嘲讽,想来是有一些故意的成分。

——既然哥哥这么想看到我们有孩子,为什么不试一试,自己来做我们的孩子呢?

时间轴拉回白天。叫停兄妹争吵之后、结扎成为既成事实之前,钟意如此提议道。

陶决以为他在开玩笑。陶决当然以为他在开玩笑。

于是陶决理所当然地失去先机,反对票还没投出,对面已经得到两票赞同,迅速杀死了比赛。

“我现在反对!”陶决说。

蜡烛的火苗在他呼吸间摇动。

“你们生不生,本来也用不着经过我同意。我管得太宽我以后闭嘴就是,现在手术都做完了,揪着不放有意义吗?”

“也许没有,”钟意笑了笑,“但你好像很想要一个答案。所以,得到答案之前,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们都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陶决忽然察觉——总是一口一个哥哥,说话好像很礼貌,熟悉了才知道其实除了称呼之外不沾一点客气的这小子,就在刚刚把最后的那点客气给砍了。

像是肯定他的敏锐,钟意在对上视线时微微点头。那双只在陶然面前才会变得一望到底的浅色瞳仁里没有善意,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观察。

“暂时不能叫哥哥了,那就从称呼开始适应吧,陶决。”

无计可施的兄长深吸一口气。

“先说好,别指望我管你们俩叫爸妈。”

“没事,咱们走入乡随俗路线,这边的小孩对父母直呼其名很正常啦。”

唯恐天下不乱的讨债鬼用手里的刀柄敲了敲桌面,看起来对蛋糕本身的期待还更高些,让陶决很不确定她白天投出的赞同票是玩笑还是认真。

年龄迈入二十岁大关之后,家里的小鬼一个两个都变得难懂起来。

“……”

行吧。就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低头吹灭蜡烛。

小朋友与新手父母磨合的一大问题,毫无悬念,是一日三餐。

结扎创口不大,但术后四十八小时才能恢复日常活动。在这之前,全家伙食都只能由陶然负责。辈分跃升的三把火正是最旺的时候,她兴奋得肉眼可见,连外卖都不点了,到了时间就进厨房一通操作。

问题在于,她出来这些年,已经被白人饭洗髓炼筋,有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吃,没有也能苟活。一天三顿都是生冷糊糊干巴片片,她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主打一个维持生命体征。

而陶决,经过一天三顿生冷糊糊干巴片片的洗礼,第二天坐在餐桌旁,眼前都出现标题为《美国女人沉浸式给孩子准备便当》的走马灯了。

这有什么问题,这很好吃啊,面包我还进烤箱热了一下,最高规格耶——

她是这么说的。

钟意也说好吃,并推荐陶决像他一样多抹点奶油奶酪,说话间餐刀在面包上刮出水泥砂浆砌墙的声音。

四十八小时一过,陶决杀进厨房,从一对穷凶极恶的共犯手下救出那块即将被打成糊糊、煮得比他的人生还苍白的鸡胸肉,并收缴颗粒感十足的干巴面包一截、颜色不可名状的混合酱料一碗、万恶之源的食物处理机一台。

他按住左边说“怎么能让孩子自己做饭”的人,和右边说“这个真的好吃你试试”的人,同时往外一推。

“吃白人饭长大的孩子早当家。都出去,放着我来。”

俩人一起出门都买不回一瓶酒的低龄父母,育儿思想倒是很成熟,情绪价值当场拉满,欢呼鼓掌夸他好棒。

小朋友与新手父母磨合的另一大问题,则是睡觉。

刚做完结扎手术、伤口还在恢复期的二十六岁小朋友也不例外——因为睡陶然旁边不可能不硬,陶决自去年平安夜登堂入室之后,首次荣获单人房单人床待遇。

把小孩赶出卧室的父母尚存些许人性,没赶他去楼下客房,而是安排他睡次卧,与主卧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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