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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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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下阶墀,径直走到李弈城面前。

金蛇弓引

如此近的距离, 益觉此人英气逼人。李弈城一挑眉头,低到只我听得见的声音:“娘娘仔细, 别出丑了。”

我亦低语:“殿下仔细,别玩砸了。”

一直沉默的琴师忽道:“如不嫌弃,请用这把琴。”

我向此人看去,一袭白衣清越孤绝,一双眉眼漠然如昔, 还是想不通, 这样一个与权浴谋海格格不入的人, 为何甘愿替李弈城做事。

琴师将琴托到面前, 我摇头:“琴士之琴珍如性命,先生抬爱了, 本宫不敢染指。”

何况待会儿还要做些破坏, 怎么忍心毁了一把好琴?

打定这个主意, 我唤来迢儿, 向她耳语几句。

迢儿领命而去,我拂身向众人浅笑:“今日本宫献丑, 不过为寿宴聊增兴味, 好与不好,众位卿亲贵宾一笑置之便罢, 千万不要见笑。”

左右附声恭维。司徒鄞在墀上看着我,两道眉峰纠结成岚雾,我回以坚定的眼色。

今日之前,我尚不觉得皇后这个身份如何贵重, 然而今日既有人来此挑衅,我必以此位,守住褚国颜面。

牧舟放心,我与你,同进共退。

不多时,迢儿捧琴进殿,置于一方案上。我轻轻拨动琴弦试音,而后卸去手镯,稳坐在前。

“那么本宫献丑了。殿下——您听好了。”

李弈城微微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许久不弹有些生疏,上一次我还有试晴帮忙,这回却只能靠自己了。循着记忆勾拨曲调,渐入佳境时,突然一声闷响,宫弦应声而断。

席中一阵惊呼,我置若罔闻,以六弦续调。未已,我将指尖勾在武弦上,暗下狠力,一声啸响,又断一弦。我微微冷笑,一连断去五弦,只留中间徽、羽二调。

以两弦呈五音,原是小时不愿学琴,偷懒时乱翻先生古谱看到的法子,曾试过几次,除了指尖太过受力,也算有趣。今日故伎重施,是不得以而为之。

两旁隐有赞叹之声,忽听李弈城道:“既然娘娘怀有绝技,也不在乎多断一根吧。”

话音落,金音起,只觉什么东西打在羽弦之上,我猝不及防,琴弦已然崩断。

该死!我当下真是连一口咬死李弈城的心都有了!

一弦虽非不能弹,挑抹时手指却要承受数倍的压力,万没想到,堂堂一国太子,行事如此卑鄙!

我咬牙冷笑:“多谢太子殿下。”

一弦便一弦!我忍痛抚动孤弦,尽力使音调完整,不过少许,指腹尽数划破。

一曲既终,满堂赞喝。

梁袖起身抚掌:“之前听未国琴师一曲,只以为天下绝响;再看娘娘以一弦而奏一曲,极尽婉转之妙,真如文君在世。”

知他是为我圆场,我感激道:“岱王谬赞了。本宫雕虫小技,在大师面前,实在汗颜。”

白衣琴师并不言语。我背过双手,得意看向李弈城,他向我拱手而笑,自是无话好说。

回到司徒鄞身边,我发觉他的拳上青筋凸现,脸色已难看到极点,阴郁注视对面之人。

殿下之人笑意盎然地回视他。

“那么不知,殿下准备的第三件贺礼又是什么?”司徒鄞怒极反是笑了:“希望殿下不要让本王太失望。”

“自然不会。请褚王稍待。”李弈城说罢返身,亲自去取第三件贺礼。不多时猎猎而归,手上多了一把明灿灿的金弓。

当风墨裘衬着委迤金弓,王者霸气毕现。

“这柄‘金蛇弓’,是我父王年轻时最为心爱之物。”李弈城轻轻一顿,“今日借此良辰赠予褚王,还望褚王能明白我满满的诚意。”

“殿下的诚意,本王看得一清二楚。”司徒鄞眼不离弓:“不知未王身体可还康健?朕虽身处万里之遥,心中却一直惦念得很啊。”

若有深意的话落进李弈城耳中,令他怔了片刻,而后解嘲般一笑:“父王虽久缠病榻,眼下却无碍,难得褚王时刻挂心。”

司徒鄞也笑了:“既然殿下如此有心,今日若不试一试弓,恐怕殿下会感到扫兴吧?”

“陛下真是知己,连我想说什么也一清二楚。”李弈城目光诡谲,“只是金蛇弓非力士不能拉起,褚王你……做得到么?”

未国太子的挑衅之意不言自明,哗然声中,云靖与几位重臣怒目起身,已是不能再忍。

司徒鄞却泰然不惊,淡淡敲了敲桌案,“取箭矢来。”

表面不怒,实则已是大怒。我知他这是要逞强,欲劝上一劝,又知如果这样做了,以司徒鄞的性子,无异于火上浇油。正无法间,宫人已取来羽箭与竖靶。

李弈城闲闲道:“以陛下的力气,还是将靶子挪得近一些吧。”

司徒鄞沉声道:“放到五丈之外。”

五丈之外,便是殿阁门口。在座臣子嫔妃无不惊诧,但在司徒鄞凛若寒冰的气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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