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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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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夜吃到心心念念的嚕肉。

餐厅里客人颇多,服务人员简单询问后,带我去到一张圆桌位。

赵宽宜已在座,他衣装工整,发丝不紊。他正喝茶,看我过来了,示意我坐,对那服务人员吩咐上菜。

比起我,赵宽宜当然更懂得吃这里的菜,以往来时,我从不争取点菜,全凭作主,但今日关係已不比从前,似该客套点的,他却行止仍旧。

可也许只是习惯——我想,无论他和谁来,对要揽菜工作。

赵宽宜为我倒了杯茶,讲着:「几年没来,这一带变了不少,连青叶都搬了位址,幸好还在一条路上。」

我一怔,「你很久没过来这里吃饭吗?」

赵宽宜答:「嗯,有六、七年吧。」

「这样…可久的。」我说。

那就难怪了——每回来应酬,我总想会不会刚巧碰着他,但一次也未有。原来是他根本许久不光顾。

菜陆续上了齐全,差不多有七、八道。

我问:「点这么多?还有人要过来?」

赵宽宜只道:「先吃吧。」

看他动起筷子,我微笑,「好。」

吃饭时谁都没开口。我忙过一天,中午只随意吃点,坦白说是饿的,这一顿着实比平时吃得多,也吃得专注。

到吃完甜品,喝茶消食之际,赵宽宜总算说话。他从旁的椅子上提了个纸袋,往我一递。

「我拿到不错的绿翡翠,记得阿姨很喜欢。」

我接过,直接取出里头的纸匣子,打开一看,丝绒盒面上躺了一组翡翠首饰,耳环项鍊胸针,一概俱全。

绿翡翠的色泽光度,何止不错而已。

比起鑽石宝石,母亲确实更喜欢玉,以前赵小姐未和萧先生离婚,到家中拜访,偶尔会捎带礼物给母亲,多是翡翠。

没想到,赵宽宜会知晓。

我笑了笑,盖好盒子,看他,「这样好的真要给我妈?为什么?」

赵宽宜也看来,「阿姨合适,而且感谢你的帮忙。」

我一愣,才笑:「那样的话,礼物怎么也该是送我才对吧。」

「我手上正好没有合适给你的,先请你吃饭充数,之后再补。」赵宽宜便道。

我猜不着他前一句是否认真的,但连忙讲:「我说笑的,请吃饭就够的,帮我妈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赵宽宜说,转开目光喝茶。

我一时无话,只好也端茶饮。

茶才换过,但这时喝到口里却觉得涩,我跟赵宽宜之间着实再不能如从前,隔阂得太深,只能客套。

从前和他对坐间聊,总无止无尽,时间再久都不够,哪如现在,心中忐忐忑忑,脑中要努力寻思讲点什么才合适。

我不得已,和他问赵小姐状况。连几日忙上班,我未去探她只讲电话,但打五次总有三次是通话状态。

「这几日还好,后天会到医院回诊,再看医师怎么说。」赵宽宜道。

「她怎么去?」

「她找了朋友接送。」

「谁?」我一听,即问。

对那日摔下楼的事,赵小姐三缄其口。

她不讲,我便没立场问。

我也清楚,叶文礼确实不会是她约会的唯一对象,她口袋名单从来不会少,或许正包括了叶文礼口中的已婚人物。

此刻,赵宽宜只平淡的答我:「当然是她眾多朋友里的一个。」

我哑然,一时不知能应什么。

赵宽宜看了錶,「差不多该走了,买单吧。」

我低声答好。

来时,我开了车,赵宽宜似也是,出了餐厅后,他和我往同个方向走。

我走在他右侧,默然掏菸。

赵宽宜看来,「你还抽长寿。」

我一愣,笑:「习惯了。」点了菸,又说:「要换也不知换什么。」

「试试这个。」赵宽宜忽道,便拿出菸来。

是手捲菸,我失笑,不由讲:「你也时兴起来?你放弃最爱的jtbck啦?」

赵宽宜睇了我一眼,点起菸。

「菸草的味道更棒。」他往我递来,「试试。」

我不动,片刻才将脸凑去。

街灯映下,赵宽宜挟菸的指,骨节深刻,泛着一圈雾白的光晕。我藉着他的手,抽上一口。

混杂的不熟悉气味猛地衝进肺腔,我一时受不住,转开脸便咳了几声。赵宽宜似意外的扬了扬眉。

「有点…呛。」我其实讲得尷尬,说来都是老菸枪了。

「哦,那你得再习惯一下。」

赵宽宜平淡无波的脸上浮现笑意,他抽了口剩馀的菸,彷彿从前故意闹我,将烟徐徐向我吐来。

燃烧的尼古丁中有缕香草的焦味,以及淡淡的似蜂蜜甜香,白烟繚绕,似要迷燻我的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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