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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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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什么。”

陆夫子脸色难看,闷声道:“今年他们来打一回,捞到了好处,那明年还来不来?”

“北边也没有听说打了败仗,怎么就能如此窝囊!”

“裴元是杨敬宗的学生。”

赵尚书无奈叹气:“这位老宰相,在朝廷里的影响力依旧很大,估摸着要年时间,朝廷才能慢慢消抹掉他的影响力,济中,前线仗打的不好,陛下那里也有各方面的压力,你……”

“须得体谅朝廷。”

“我一介山野之人,我体谅不体谅有什么要紧?”

陆夫子原本要回乡的好心情,这会儿已经败坏殆尽,他对着赵昌平拱了拱手,眼睛有些泛红:“昌平兄,你是朝堂中人,我与你多说也是难为你,这便告辞了。”

他对着赵昌平长揖到地。

“拜别兄长。”

赵昌平叹了口气,作揖还礼。

两个人行礼之后,陆夫子便上了马车。

这个时候,沈毅从后面的晚辈之中走了出来,他对着赵昌平拱了拱手,开口道:“师伯,我多送送老师。”

说罢,他对老爹沈章打了声招呼,也跳上了陆安世的马车。

车队缓缓开动。

陆夫子的马车是陆家的老仆在驾车,而陆姑娘在另外一辆马车里,因此此时马车里就只剩下师徒,或者是翁婿两个人。

沈毅坐在老先生对面。

他第一次见到陆夫子这样失态。

沈毅默默坐在先生对面,半天没有说话,等到陆安世情绪稳定了下来,沈毅才微微低头道:“恩师,是前线战事伤了您的心?”

沈毅并不知道朝廷要给北齐上贡的事情。

因为他的邸报司,在涉及朝廷的事情里,并不会刊印这些负面的新闻,甚至宫里都不会给他这方面的材料。

陆安世这会儿已经平复了心情,他看着眼前的沈毅,默默叹了口气。

“你赵师伯跟为师说,两淮战事要结束了。”

陆安世默默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便缓缓说道:“你既然原本不知道这件事,那么听了之后,也要装作不知道,不要让你赵师伯难做。”

沈毅默默点头。

见老师情绪低落,沈毅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老师,您放宽心,赵阀在建康这样跋扈,前线战事又屡屡吃亏,这件事对于大陈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情。”

沈司正轻声宽慰。

“长远来看,说不定是好事情。”

美好的东西

沈毅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完全瞎说。

就如同他跟赵涿说过的话一样,他沈毅之所以能跃入翰林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消耗了赵阀与皇家之间的香火情分。

这种香火情分,是来自于六十年前赵家那位大将军力挽狂澜,带兵死守淮河,一连击退北齐二十万大军十三次的壮举。

正因为这份天大的功劳,才有了赵家安平侯的爵位,才有了后来的淮河水师。

六十年时间下来,赵家后人成了大陈唯一一个地位超然的将门,甚至被人称为赵阀,子孙好几代人在建康蛮横霸道,天大的情分也用的差不多了。

如果赵家的后人能够继承祖业,甚至光大祖业,自然两相安好,但是现实是淮河水师的赵大将军,在前线屡吃败仗。

不管是他故意输给北齐也好,还是能力所限,事实就是,在粮草供给一切充足的情况下,赵禄的仗打的稀烂。

就拿今年这场仗来说,第一次吃亏,邸报司还可以给他粉饰粉饰,但是后面的仗便没有办法粉饰了,邸报司干脆也就没有再报道。

皇帝陛下心里自然也很不爽。

赵家无能也就罢了,偏偏前些日子赵家的家人还不消停,先前在打仗,朝廷只能捏着鼻子忍了这口气,如今前线的仗还吃了亏,逼的朝廷上了变相的岁币……

皇帝陛下心里的窝囊可想而知。

再这样下去,皇权与赵阀之间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

只是时间和方式的问题而已。

沈毅坐在恩师对面,低眉道:“恩师,如果朝廷能够狠下心来清理赵阀,那么即便短痛一阵,也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赵家后人现在如此嚣张跋扈,弟子以为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陆夫子叹了口气:“朝廷离不开淮河水师。”

“离得开。”

沈毅低声道:“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淮河水师的意义是拱卫边防,因此朝廷才离不开它,如果有一天,这个边防暂时不需要淮河水师拱卫了,也就不必顾忌淮河水师了。

比如说……北齐皇帝突然驾崩了。

比如说,北齐与更北边的胡人大规模开战了。

沈毅宽慰了陆夫子几句以后,陆安世心情好了一些,师徒俩说了会话之后,车队便到了建康城外的十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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