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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零八 凯旋前(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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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

但在徐璠看来,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南洋产粮既丰,从那边购买几万担粮食填过去也非难事,甚至就是在大明这边招募农民前往垦殖,也是一个行得通的办法——因日本经此一战弄得地广人稀,竟也变成了一个移民接受地了。

徐璠处理完日本之事,便写了一封家书,派了个信得过的家丁,前往北京给续借报信。

当初徐阶考虑到严嵩之子严世蕃参与朝政以至于败国亡家的前车之鉴,便打定了主意,官由自己做,而且却不让从政,而让他去经商,父做宰相儿做生意,这买卖要怎么好做,就怎么好做,把徐璠这个宰相儿子赚了个盆满钵满,家族生意蒸蒸日上,若论当今大明首富,他至少能列入前三了。

在儿子大赚特赚的同时,徐阶的处境却有些不妙,而且随着日本方面的好消息不断传来,他的地位显然就不妙之上更加不妙了。

这一日收到儿子的家书后闷闷不乐,老伴问他怎么了,续借哼了一声说:“可以收拾行装了,等李哲一回来,咱们就差不多可以回松江府养老了。”

他老伴却蛮高兴的样子:“那好啊,其实你忙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这两年常听老家来的人说,松江府大变样了!繁华昌盛,犹胜京城。璠儿又把家业经营得好,咱们衣锦还乡,也正是享福。”

徐阶跟着老婆笑了笑,眼睛却依然有些黯然,徐璠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背后全靠他的支持。可曾经沧海难为水,在中国这个权力至上的地方,儿子的那敌国产业,在这个执政十年的大明宰相看来,实在也就那么回事,不足以增添他多少欢喜。徐阶执政既久,哪怕其学问是以心学为宗,提倡通达,却也仍然有几分即将远离中央政治核心的失落。再往后的日子,只要李彦直不出乱子,徐阶就保证能安享晚年,受尽尊荣,可是这操万人生死、定国家存亡的大权柄,就将不再属于他了。

“启禀老爷,礼部送来加急奏表,高阁老那边看过以后,说还得老爷您过一下目。”

仆人说着将奏表呈上,徐夫人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徐阶哈哈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日本的国主(天皇)和他们的将军足利义辉到了,礼部却不知道该以何种规格接待,高拱既不敢妄断,就来问我的意思。”

徐夫人哦了一声,就没再问,徐家家规严,妇道人家不敢多嘴,刚才那一句问,主要是怕出了什么闪失,一听事情不干家里,她就沉默了。

徐阶哼了一声,心想:“就让那个什么天皇晾两天吧。”就将奏表一丢。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得交代一下了,就派人去请张居正过府一叙,派去的人没多久回来,道:“张阁老说,镇海公凯旋之日将近,各部政务繁忙,难以抽身,还请老爷见谅。”

张居正乃是他的学生,老师要见学生,学生竟然推托不见,徐阶先是一阵不悦,随即转愠为喜:“好个叔大,做事倒也谨慎!”便派人去打听张居正的行踪,下人去了一会就回来,说:“张大人到‘小阳春’听戏去了。”

说来张居正如今也是内阁大学士了,而且还是实权极重的内阁大学士——作为李彦直的“代言人”,朝中除了高拱,就数他了——这样的人,行踪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叫人知道?

徐阶却一听就心中明了,张居正先说“政务繁忙”,然后又跑去听戏,故意示以闲暇,那是给徐阶传话了:徐老师,现在你我身处嫌疑之地,见面实在不妥,你就饶了我吧。

徐阶却不这么想,见了李彦直倾覆日本的手腕后,他就知道李彦直一回来自己就难与争锋了,他不是嘉靖,也不是严世蕃,既然势难挽回,且李彦直的执政理念又与自己相近,徐阶就决定不斗下去了,只要徐阶不是下定决心要扳倒李彦直,那么无论他做了什么,李彦直都不会对他怎么样——这中间的关窍徐大学士比谁都明白呢。

张居正则不同,在这会要是他来见徐阶,事后被人捅到李彦直哪里去,是可能会引起李彦直对他猜忌的,所以他才要回避。

可是,徐阶岂是为别人考虑的人?既于己无妨,他就行动,换了一身便装,只带一个老家奴,从侧边小门出,就朝“小阳春”而来——这却是一家有新戏种上演的茶楼,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地方有些偏僻,有七八间雅房,每间雅房都有一面纱窗面向戏台可以听戏,此外四面都是厚壁,隔音效果极好,门外又有一个玄关,只要在玄关里安插一个亲信,就能保证不会发生隔墙有耳的事情,或者破门而入,有了这些条件,这家“小阳春”就成了许多朝臣喜欢逛的地方,因其既适合放松偷闲,又适合闭门密探之故。

徐阶走到小阳春附近,已望见大门,猛的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与他一般都穿便装,只带一个童子,然而不是高拱是谁?他微一犹豫,便止步了。

张居正正坐在雅间里,嗑着瓜子,喝着碧螺春,一边透过纱窗听戏,戏台上正在演的是日本之势,二丑角一扮织田信长,一扮武田信玄,正仓皇无措找路逃,张居正每天都接到来自日本的战报,对那边的形势自比坊间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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