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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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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婠行至园中,寻了一小亭坐下,但见满园空荡,草木零落,冷风潇潇,又想着如今家中姐妹四散,伯叔不亲,祖母不喜,春慧、夏菱、秋灵、梅儿、菊生等人,或走或亡,所嫁那家也视她如敌寇,一时心中郁郁,难以宽怀。

忽而冬清从一块山石后冒了出来,问:“姑娘在哭什么?”李婠拿帕子抹了抹眼下,不见帕子上泪痕,笑骂:“乱说,我哪儿哭了?”冬清指了指耳朵,回道:“我听着姑娘心里伤心了。”

李婠招手唤她过来,二人并排坐下,李婠见她一手拿着个果子吃得满手都是,拿帕子给她擦干汁水,问:“你打哪儿来?”

冬清笑着说:“刚我去找真姐儿玩,真姐儿给我果子吃。”李婠问:“那你怎么回来了?”冬清道:”真姐儿找隔壁小郎君玩去了。“

李婠记起来隔壁宅子似是有人家。也不细问,笑说:”到头来,只剩你我二人了。”

正说着,后头一个人冒出来说:”就你两个?我不是人?“李婠寻声望去,却是春慧,一时又惊又喜,问:”你怎么回来了?“春慧哼哼两声:“说什么,只剩我两人,姑娘,这可不像你,你叫我去留随心,我留下难不成不行?“

李婠眼红红的,春慧也红着眼睛坐在李婠身边,她没多说,只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道:“才将我送菊生出门,守门的小厮说梁州那边儿送来一封信,我想着怕是梁州家里送来的。”

冬清摇摇头,说:“家里的信我送过了。”李婠也觉得奇怪,她将信取出,只有薄薄一张,张开来,上头写着: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春慧和冬清都伸头看,冬清笑说:“这诗我跟姑娘学过哩。”春慧道:“奇怪,是哪个写的?没头没脑的。”李婠倒有几分猜测,她将信叠起,笑道:“我倒晓得了。”她伏在耳边将名字与二人说了。

春慧、冬清都道:“这都是哪辈子的事了,况且只见过姑娘一回。”

却说陈家二老爷早早带了贺夫人回梁州去时,老夫人一直不肯回,只骂二老爷:“要我走?我碍着哪个眼了?难不成我不能住在天子脚下?”劝了又劝,说尽了利弊也没让老夫人挪窝,因而过了几月,陈昌也没与李婠说回府之事,与李婠一道住在了外头宅子中。

一日陈昌忽而到了晚间人也没来,春慧瞧着天色,正要找人去问问。李婠道:“又什么好寻的?巴巴求他来?到上赶着似的。”说罢,叫春慧铺了床被,洗了手脸睡下。

春慧转念一想,如今菊生去了,也没几个机灵小厮能打听个一二三出来,亦回了屋。不妨到了半夜,一小丫头来说:“三七在外头敲门,说二爷今儿不回宅子。”春慧隔着窗户问:“二爷怎么不回?”

那丫头支吾了两声:“三七说二爷怕姑娘担心。”春慧皱眉,披了件外衣起身打开门:“你先回去,记着下回问清楚了。”说着,往院门去。

三七已被请入右侧厢房吃茶,见春慧来了,忙起身说:“姑娘可算来了,半道那小丫头也不回来知会声,二奶奶怎么个说法。”

春慧问:“二爷怎没来?”三七道:“府里头老太太病了,二爷才将下衙门就被叫走了,到现在还不得闲。”春慧问:“病了?什么病?”三七哎哟一声,道:“我在二门外伺候,老太太有什么病,我怎地晓得?”

春慧啐了他一声道:“你是‘鼻子里插葱,装象’,你不晓得,府上还有哪个晓得?”三七嘿嘿笑了声,左右看看:“不瞒姑娘你,老太太怕是中风,瘫了。”说罢,匆匆走了。

三七回了府上,老远便见着院里灯火大亮着,嘈嘈杂杂,忙忙乱乱,他进了二门,寻了个未留头的丫头道:“你去找二爷,就说我说的,‘二奶奶睡下了。’”又塞了她几个大钱。

那丫头拿了钱,左窜右窜猫悄地进了正屋,只见这屋里几十盏灯点着,老太太躺在床上,歪口斜眼,半身摊着,二爷陈昌半侧立在床头,一个山羊胡子大夫正把脉,底下立着一众婆子媳妇,均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两侧。那丫头便立在了后头。

半响,诊毕,大夫收了诊帕。陈昌道:“我们外头坐罢。”大夫便与陈昌到了外厅。陈昌问:“我祖母如何了?何时能动弹?”

那大夫道:“老夫人因气急攻心,才致风阳上扰、痰火蒙神、气血逆乱,让老太太放宽心为上,再佐之以汤药,怕是能再动弹。”陈昌听罢,命了个丫头领大夫开方施药。

那未留头丫头眼尖瞧着陈昌出了屋,忙跟过去将话说了。陈昌正要应答,一媳妇匆匆掀帘子出屋来,道:“二爷!老太太似有话要说。”

陈昌只得又进去,来至床边。床上老太太口里留着涎水,手脚不能动弹,拿眼瞧着陈昌,一面用手指众人,一面口里含糊说:“滚、滚、出去——”

陈昌摆了摆手,除了个心腹婆子外,其余人都出了屋。老太太吃力地要起身坐起,无奈不能动弹,一旁的婆子忙扶了她起身,在后头塞了几个大迎枕,让她靠坐着。

老太太斜着嘴,问:“大、夫?”陈昌便依着大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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