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８．一輩子（1 / 2）

婚礼盛大，举办在当地最有名的教堂，凉冰跟蔷薇是伴娘之一，但她们再美，今天都比不过鹤熙跟炙心。蔷薇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从婚礼一开始就很想哭。穿上婚纱、走上红毯，和心爱的灵魂伴侣接吻，承诺未来的祸福与共、不离不弃，这是很多想结婚的人的梦想。蔷薇回望凉冰，两人相视一笑，有朝一日她希望她们也能如此。不过今日的婚礼会这么隆重慎重，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新娘的姊姊是非常有名的富商，为了她的二妹，听说是砸了上千万迎娶。关于这一点，蔷薇并不知道，凉冰看着婚宴四周，那些装饰，那些纯白的百合花，餐桌上的每道佳餚，从开胃菜、主餐、甜点、水果、饮料、酒水，全都是鹤熙喜欢的。凉冰叹气，心想大姊的记性真他妈好，设想周到，贴心到极点，连环游世界行踪不定的爸爸都被你及时找回来了。

「爸爸，你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吗？」蔷薇看他爸在主桌上狼吞虎嚥，亲家都被他的模样吓傻。

「小蔷薇，你老爸我还真是。」对于父亲的反应，蔷薇无语。

四姊妹的爸爸不是一般人，行事作风很诡异，但也拿他没办法。

婚宴到一半，凯莎突然走去舞台旁的白色钢琴前坐下，好像要表演，此时鹤熙跟炙心正在向每桌敬酒。不出所料，凯莎在钢琴前安静几分鐘后开始弹琴，也不知为何，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一起欣赏凯莎的演奏。凯莎弹的曲子不是平常的古典乐或一般的流行曲，蔷薇没听过，不，是全场都没有人听过，除了追。昨晚在公司的办公室，追第一次听到，那时她们做爱完，她先睡了，听到琴声，从办公室旁的休息室的床上醒来，凯莎不在身边，但身上的被子是她盖的，有她费洛蒙的香味。追披着棉被下床，凯莎在半夜弹琴不算奇怪的事，也可以说是她发洩压力的方式之一，但昨夜的她看来有点寂寞。后来凯莎语出惊人拒绝重要的客户，追比谁都了解，鹤熙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妹妹，所以才为了她妹妹的婚礼做这么多，还很用心写了自创曲要送她当新婚礼物，这世界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姊姊了。

或许这世界真有心电感应，比费洛蒙发情期更具威力的东西。鹤熙凝视她姊姊弹钢琴的背影，到底是喜极而泣？还是今天以后，她就要跟过去的一切说再见而感到万分难过──凯莎姊姊，我真的很捨不得，我再也不能待在那个家，再也不能一大早起床做早餐给你，不能晚上在家和你聊天叮嚀你别太常熬夜，或是放假时我们去运动看展览或电影。你总是担心爸爸爱乱跑，要他注意身体，或操心妹妹们年少轻狂犯错，我知道你好胜心强，爱面子死不认错，脾气硬，强迫症，但事实是你做事认真，对每件事都尽心尽力。虽然嘴上总说诚实重要，但你偶尔也会口是心非，耍赖任性不听劝，大老虎也有可爱的一面，我说那是你最纯真、最美丽的样子。对不起，高中的时候常常揍你，其实我只想问你是不是在吃醋，是不是也喜欢我，是不是想吻我，我当时总要向你证明同性恋根本没什么，不断逼迫你接受，却忽略你的感受，这么多年过去，这一次我正式向你道歉，凯莎，对不起，年轻时不够成熟，造成你的困扰。最后，不管发生任何事，不论物换星移千万年过去，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姊姊，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祝你一帆风顺，幸福快乐。

婚礼结束，夕阳西下，凯莎在教堂外的长椅上读着鹤熙写给她的信，追交给她的。爸爸坐在她旁边，凯莎的心情之复杂难以言喻。

「凯莎，我以为你跟鹤熙会在一起。」爸爸点燃一根菸，感叹道。

「真的？爸爸，你真的这么想？」

「那时候我不该把你们分开的，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爸爸笑道，此笑有遗憾。

凯莎握着信在爸爸的怀里哭泣，爸爸抱紧凯莎安抚，他从没见过他的大女儿这般嚎啕大哭，像个弄丢最喜欢的玩具的孩子。爸爸的菸继续抽，直到凉冰跟蔷薇走过来，追也过来了，凯莎的崩溃才结束。

重新整理好自己，凯莎收起信起身，蔷薇本想说些话安慰，被凉冰阻止，凉冰对蔷薇摇头，意思是让她去吧。凯莎回头牵起追的手要回去，突又转身对她们说：「凉冰、蔷薇，你们帮我想个好名字吧。」

蔷薇歪头与凉冰互看一眼，她们不懂凯莎的话。

「女孩的名字。」

此话出口，追手摸肚子脸红，爸爸苦笑，两位妹妹瞬间明白，尤其蔷薇，回想昨晚鹤熙的玩笑话，她心里难受，在黄昏的红日下哭得淅沥哗啦，凉冰拥抱她，彼此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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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天气晴朗，阳光正好。凉冰跟蔷薇从法院办了手续出来，久违不见的爸爸被她们抓了回来做见证人，代价是请爸爸吃大餐。三人在法院外商量要吃什么，两辆熟悉的跑车开过来。

「凉冰、蔷薇。」

「大姊！二姊！」

两人并没有向两位姊姊说今天是她们解除姊妹关係的日子，姊姊们是怎么知道的？不用猜，肯定是因为某位大姊是控制狂。

「上餐厅吃，不如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