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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存稿(68章及以后)(10 /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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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

“那正好。”方逸白反而笑意愈深,王婉觉得好像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意料之中似的,“不妨也帮我带一句话,问问元曜伤势如何,可还能与方某再对弈一局?”

王婉彻底愣住了。

他这句话,一来是在说,元曜如今自身难保,更无精力与他周旋;二来也是在说,以他与元曜的关系,元曜必然会选择相信他,而不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女弟子。

此人的心机手段,完全在她之上。

王婉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慌了神:“就算掌门信不过我,你觉得张子承会不信我?”

谁知方逸白更加坦然了:“那你我不妨猜猜看,张子承如今是怎么想的——是仍旧死心塌地维护青崖山结界,还是觉得这结界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守护不住,破了也罢?

他顿了顿,接着道:“还是说,你觉得这么久他都毫无作为,是因为他很笨,你都能猜到的事情,他却毫无察觉?”

……

事到如今,王婉总算是意识到,她本以为能将方逸白一军的一局,却是自己在负隅顽抗。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就凭张子承这些年宁肯自己辛苦也要坚持的这些决策,便足以印证这一点。

但纵然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总是心有些许不甘。

十年前,不弃剑穿胸而过的那一瞬间,她只是不去想,但不代表她会忘。

“所以说,我身受重伤灵根被毁,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直到此刻,那只放在桌沿上的手,指节方才动了一动。

面前的那碗马奶酒,终是被他端起,却在触碰到他唇角时,又被重新放回了桌上。

“不,你是意外。”

77

夜。

飞舟看似缓慢地行驶在天幕之下,除了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脚步踩在甲板上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

纵然是大雪天,行驶在大漠的云层之上,仍旧能够看见漫天的星斗。

王婉站在船舷处,凭栏去看那近在咫尺一般的天河。

她难以入眠,索性出来吹吹风。

脑子里仍然回荡着今日自己和方逸白之间的对话。

“你的遭遇能改变张子承的心性,却也省了我很多麻烦。”

在方逸白说出那句“你是意外”之后,她的心不知为何也跟着跳了一下。但紧接着的这句话,让她开始有些讨厌那人把自己也算在其中的滋味。

“方逸白,你还真是无情。临仙城那么多人的命,难道不是命?”

“你想算得失,那我便同你算算。”方逸白显然对她的质问丝毫不惧。他起身负手而立,开始同王婉讲述着他的算计。

“临仙城一战后,迟钝的朝廷终于开始清算贪官污吏,这是其一;众多散修世家意识到不能将希望寄托在青崖山一派之上,开始自发修筑结界,极大减轻了四十二城负担,这是其二;

“最后,经此一战,我凌虚宗声名大震。所以现在,我是盈是亏?”

王婉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算得很准,但仍旧不能改变自己对他不敢苟同的这个事实:“所以,那么多人的生死,在你眼里就只是数字么?”

“除非你能找到比我能救更多人的方法。”那人背对着自己,篝火在他身后跳跃着,在他素白狐裘之上映上暖色的光,“难不成就如你那般,拼死拼活救下百人,还搭进去自己半条性命?”

王婉哑口无言。

因为这一刻,她突然也觉得令自己自我感动了十年的事情,有那么些可笑。

……

飞舟依旧安静地行驶着,王婉低下头去,那片熟悉的大漠早已被藏在云层之下,看不见了。

身后,不知何时隐约传来了一阵琴音,其跌宕悠远、颇具古韵,不似钟管嘈嘈,只是悠悠然回荡于星河之间。

今日到最后,方逸白缓缓转头面对她。他明明闭着眼,王婉却仿佛能从他眼底看到那么些与众不同的神情。

他说:“你同我一道回凌虚宗吧。”

他说十年前,他本就想带她回去的。

琴声戛然而止,王婉凭栏回首,才发现弹琴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满天星斗之下,两人就这样遥遥对立着。

王婉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又回过身去,兀自看眼前一片天地浩渺。

……

深冬的时候,凌虚宗山巅也下雪了。

方逸白的书房修筑在山顶上一道悬崖的崖边,一扇窗户正对着外面的云海,春日能赏崖上桃花,冬日能看漫天飘雪。

王婉不禁疑惑,此人的情调到底是给谁看的——反正他自己看不见。

不过现下她没心思想这么多,因为现在她手上起码抱着上百封门派信件。

让她念信的人则心安理得地坐在窗边,桌上一杯刚斟的热茶,在寒冷的冬日里冒着热气。

信纸展开,王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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