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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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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雪心头的怒火越发旺盛,冷笑一声,捏紧扶手,几乎控制不住想砸东西的欲望,静静地看了江绥一会儿,忽然烦躁地解开绷带,不可避免地拉扯到伤口也不见她放慢动作。

手心放在桌上,从笔筒中挑出一把美工刀,缓缓推出刀片。笑容扭曲,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她的嘴角。

“如果伤口再深一点,你是不是就愿意帮我换药了?”

期待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它在发生之前有无数种可能,满足幻想,当它发生的那一刻,期待也就不是期待,而成为惨淡的现实。林山雪数着日子过了两天,本来今天轮到她上夜班,和别人换了班,从下午等到现在。

她不能接受。

沾水、感染、发炎,或是其它什么,她根本不在乎。握着刀的手扬起,不用闭眼,林山雪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感到畅快——

距离右手手背一厘米的高处,手腕被紧紧抓住,力气大到要把她的手腕捏碎。林山雪抬头,对上一双愠怒的眼睛,江绥紧抿着唇,额角青筋跳动。

不同于白日的喧嚣,夜晚的医院格外安静,二人皆静止,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声,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如狂风,如急雨,如擂鼓,震耳欲聋。

用另一只手夺下林山雪手中的刀,江绥把她的手甩开,“你真是疯了!”

林山雪摊在椅子上,闻言舔了舔嘴唇,抬起受伤的手,“换药吗?”

换药换药换药!换药对她有意义吗?根本不在乎生命,不在乎自己是否受伤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帮她换药?

“出去。”江绥深吸一口气,觉得口干舌燥。

“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林山雪不可能没听清,江绥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再睁开眼睛,仿佛刚才气极的人不是他,漆黑的眸子像刚下过一场大雪,冷的可怕。

不再废话,他走至林山雪身边,拽住林山雪的手臂,强硬地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林山雪似乎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奋力挣扎,大声叫着我不走别拉我。江绥没有受她的影响,动作极为强硬,右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束住林山雪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把她推了出去。

啪的一声,空旷的走廊里回音阵阵,每一声都像拍在林山雪的脸上。

第三次,林山雪被同一个人关在门外。

狠狠往门上踢了一脚,痛的是无辜的脚尖,门纹丝不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手背上的伤口本已结痂,现下又有透明的液体混着血液流出来,林山雪看得心烦。

要不死了算了,这个念头经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有时候轻,去海边吹一夜的海风,重的时候非要把自己搞个半死才罢休。无非就是期待没有被满足,被拒绝也不是头一次,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但还是烦躁的想让一切结束,地震、海啸、龙卷风……什么都好,随便来一个,二人就算死了,变成鬼江绥也不会理她,那些容后再议,先来一场大爆炸把他们炸个痛快。

林山雪从不寻求解决的办法,解决了一个问题还有一个,没完没了,爆炸最干净,算逃避,但谁能说逃避不好?

走廊昏暗,大多医生都已离开,走出两步,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大脑,吐出一口恶气,回头,看见门缝里的光,微弱,狭窄,孤单,像摇摇欲坠的晚霞,又回去。顺着墙壁坐下,穿的是条牛仔裤,不在乎这些,瞧着那光,心脏仍在砰砰跳,情绪却莫名被安抚。

江绥总要出来的,她等着就是了。有结果的等待令人愉快,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但你知道他总会来,于是满怀希望的等,也许是下一秒,也许要更久,时间总有意义。

十一点多,门毫无征兆的被打开,江绥走出来,外套搭在手臂上,提着公文包,眼皮下垂,看见对面的林山雪微微抬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还在。

“下班了吗?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去吃饭了吗?”

脸色一凛,江绥直接走开。

被无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林山雪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翻了个白眼,意思意思地拍拍灰,懒洋洋地跟在江绥身后,踩他的影子,不亦乐乎。

一路尾随到停车场,林山雪去拉副驾驶的门,没拉开,车上的江绥冷冷地看着她,他的强硬林山雪不只领教过一次,等他心软地球都毁灭。嘴唇动了动,骂句脏话,撒开蹄子飞一般跑出停车场。让一个动动眼皮都嫌烦的人跑起来称得上奇迹,然触发奇迹的人一无所知,也不在乎。

江绥收回视线,启动车子,音响接着放早上未放完的音乐。最近开始听大提琴,无论是巴赫、埃尔加,或是久石让,大提琴低沉舒缓的琴音中总是承载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忧伤。想起台风后的傍晚,荒唐二字也不能囊括她,抛开最后的不欢而散不谈,林山雪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一个会和古典音乐扯上关系的人。

想起林山雪的频率太多,也许是因为她最近不容拒绝的出现在江绥的生活里,无论如何并不是个好兆头。

江绥换了歌单,流行音乐的旋律一张嘴就抓住他的注意力,听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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