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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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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软硬兼施的逼问下,他得到了一个比架子鼓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儿子因为同性恋上了报纸头版,还被记了大过。

“我他妈把儿子送来念书,你们就教出来个变态?!”

政教处的老师也没能拦住这个雷厉风行的人,只见他丢下一句话就气势汹汹的去找人了。雪上加霜的是,最后他是在一家地下乐队聚集的酒吧里找到的刘冬。

接下来就是沈拙清再熟悉不过的、歇斯底里的辱骂和威胁。宿舍已经不能待人了,满地都是鼓的碎屑和书的碎片。沈拙清不明白,朝夕相处许多年的亲人,书中惯以“血浓于水”去形容,可这样浓的情感,为什么能给彼此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在答辩完成的那一天,刘冬走了。此前刘冬也从宿舍消失了很久,答辩时,沈拙清甚至看到了他嘴角的淤青和手臂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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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直到毕业前都没能恢复原样。少了那架鼓,角落里空落落的,地板上留着几个很新的痕迹,因为长期不落灰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那位置本是架子鼓的脚。

沈拙清做最后的扫除,望着那个痕迹出神。原来还跟李方潜抱怨过架子鼓太吵,影响心脑血管健康,如今这么久听不见,竟觉得宿舍楼静得可怕。

“看来,就剩咱俩了。”沈拙清用力拖了两下那个痕迹,很深,抹不去,只得回头朝林泉苦笑一下。

林泉也看向同样的地方,耳边还有鼓声的幻听。他也被这一出闹剧折腾地筋疲力竭,失眠了许多天,连答辩时精神都是恍惚的,甚至说错了研究框架,险些没过。

“沈拙清,我有点佩服你了。”林泉摸了下耳朵,企图把幻听赶出脑海,可手碰到耳廓的那一瞬间,又想起了刘冬冰凉的手总爱作恶,抓他的衣领和耳朵,心里一阵酸涩。

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抑制不住心痛和不舍了。那这一年,甚至还有接下来的许多年,沈拙清怎么走过来?

“没什么佩服的,习惯就好了。”沈拙清见他脸颊瘦得凹陷下去,递来一颗奶糖,“你再难过也得吃东西,吃不下,也得逼着自己吃。”

林泉接过来,剥好放进嘴里,透明的糖衣在舌尖融化开,混着奶味流向舌根。他突然想起刘冬常常喝一口甜水,恶作剧一样渡到自己嘴里,那时的糖分也是这样,从舌尖蔓延到胃里。

林泉想着,突然捂住嘴,眼泪簌簌往下流。泪水顺着流到嘴里,又苦又咸。这大概是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奶糖吧。

沈拙清见林泉突然情绪失控,心下了然。

这种滋味,沈拙清太懂了。车站送别的那一刻起,李方潜的点点滴滴无不像钉子一样扎在心里,吃饭能想起他,宿舍楼下能想起他,见到石头会想起他,甚至下个雨都想和他分享。

可是李方潜的工作性质沈拙清是明白的,有时沈拙清甚至会想,自己在长久的煎熬里惶惶终日,一阵晚风都能让思念肆虐许久,而那个跑遍名山大川的人,也会像自己一样吗?

“对不起。”林泉哭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道歉,声音却仍是颤的。但沈拙清听懂了,沉默地递来一张纸,静静望着他。

“我会等”林泉一边收住哭声,一边连纸带手一起抓住,仿佛要从沈拙清那里汲取什么能量,“他会回来的”

沈拙清说了句“等吧”,给去鼓励的眼神。许久,才叹息着说:“但很难的。会越来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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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时,沈拙清得到了一个学校发给毕业生的纪念品,和去年一样,是个金属的钥匙扣,背面印着b大校徽,挂在钥匙上叮当作响。

沈拙清是不乐意挂这些小玩意儿的,但他记得李方潜也有一个,便当作情侣挂件一般展示了出来。

这次的离别全然没有在n大时那么感伤。虽然照样有本科生唱着校歌,酒气冲天的从旁边走过,也有脸上挂着泪痕的情侣在校门口依依惜别。但不知是之前的离别太刻骨铭心,还是糟糕的记忆波及太广,这里的一切,仿佛随着证书颁发的那一刻起,再与他无关,日后的许多年里,甚至都回忆不起在这里的细节。

沈拙清和林泉,心照不宣地没有互相送别,省去了许多眼泪。

又一次,沈拙清孤身一人走。但这次,却是去往没有李方潜的地方。

遥不可及的星

李方潜跟组结束已经是秋天。那时,沈拙清早已在t院入职,带着父母一齐搬离了大院。

收到沈拙清搬家短信时,李方潜刚刚结束和阮琳琳新一轮的争吵。

——阮琳琳许久没见过李方潜,等他一回来,就把他连骗带哄带去了一个独楼小院,进了一个白得恐怖的房间,桌上药丸千奇百怪,正中央摆着一套带座椅的仪器。

阮琳琳朝白大褂的人点点头,朝李方潜说,这是秦医生。

李方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循着本能打了个招呼。话音刚落,就被秦医生按在了座椅上。

椅子前面摆着形形色色同性关系的图片,李方潜这才反应过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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