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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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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来了。”

邬瑾伸手去攥莫聆风的手,又急急松开,慌忙去怀里掏钥匙,开角门上的鱼锁,将两边门扇都推开,他一只手揽住莫聆风肩膀,带着她往里走。

十指相扣,他跨过门口,随后扭头对殷南道:“马牵进来,先栓到树上。”

说罢,他再次握着莫聆风往里走,走的很急,莫聆风还来不及看这黑漆漆的花园,他们便已经过了月亮门。

迎面走过来一个老仆,邬瑾立刻让他去外面买热水和饭菜回来,莫聆风没见到其他仆人,扭头对殷南扬了扬下巴,殷南便提着包袱跟了上去。

邬瑾带着莫聆风沉默地走,一直走到自己住的主屋中。

他不开口,去点油灯,灯火一亮,他先一眼把莫聆风看到心里去。

莫聆风上半张脸上,生了大片的红斑,又被她挠的通红,一望便知是冻伤了。

他走过去,脱去莫聆风身上鹤氅,搭在一架黑漆屏风上,再帮她脱去身上沉重的能拧出水来的狐裘,取下头上皮帽,露出一个炸了毛的脑袋。

他伸手为她理一理鬓发。

两人都是一言不发,语多难寄,情多无词。

邬瑾很快搬来火盆,提起火箸,将炭扒拉出来,又往里面添上五六个炭,抬头看坐下的莫聆风,就见她不止是脸上冻伤了,两只手也同样冻的又红又肿。

他看不到她的脚,但是自己也赶过路,两只脚常冻得无知无觉,更何况莫聆风是从暴风雪中赶来,恐怕她那两只脚已经动成了铁疙瘩。

他只恨炭火不旺,从千言万语之中,挤出来一句最为平淡的话:“什么时候出来的?”

莫聆风疲惫的脑袋空空,答道:“昨天。”

邬瑾将火盆放到她面前,找来扇子打开,小心翼翼扇着炉火,同时心里算着路程。

一边算,一边又看了看莫聆风。

下巴尖了,瘦了。

“抄了近路?”

莫聆风“嗯”了一声,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仰头后靠,忽然道:“你的烧伤都好了吗?”

邬瑾脑中“嗡”的一声,原本如同深渊般的心,忽然被这一股野风惊起万丈波涛。

他定不下神来,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看着莫聆风。

莫聆风回信很少,他将信掰开揉碎,不知看了多少遍,信中心意,他自以为知之甚详,却未曾想到,他所知晓的,只是莫聆风所倾注的一点皮毛。

这一句面对面的关心,才是她烈火般的真心,她从蛛丝马迹中看破真相,同时挣破人为的、天造的束缚,屈服于真心,将其血淋淋、不加掩饰的送到自己面前。

此心触之滚烫,必须捧在掌中,万千珍视。

邬瑾多年以来所受的礼教,对圣人的敬畏,以圣人之德对自己的约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心甘情愿落入莫聆风的天罗地网,让她成为自己一生所求、三生执念,任凭她驾驭自己的灵魂和人生。

他猛地起身,跨过火盆,弯腰俯身,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紧紧抓住莫聆风的手,一手伸向她的脸颊,向后、向下,扣上她的后脖颈,吻上她的嘴唇。

蜻蜓点水的触碰,他浅尝辄止,微微松开手,鼻尖碰着莫聆风鼻尖,两人气息滚烫灼热,交织在一起,于是他再一次收紧了手上力度,低下头去。

添进火盆中的新炭“毕剥”之声不断,火势熊熊,屋中温暖如春,屋外流风回雪,铺天盖地,在这一刻,遮住了俗世。

铜壶中滴漏却不肯做任何停留,发出无情“滴答”之声,任凭光阴流逝。

孤雁之声,惊动了屋中人。

邬瑾一条腿屈膝,一条腿跪地,伸手摩挲莫聆风脸上冻伤。

火光之下,人影交叠,雪影自窗纸上不断坠落,寒风从缝隙往里钻,吹散满室炭气,只留幽香。

邬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贯耳,幽香是从莫聆风衣带上传来,四季之花,依次绽放在他心上。

他低声道:“只伤了后背,已经大好。”

莫聆风凶巴巴地问:“放火的人呢?”

邬瑾笑道:“在御史台狱里。”

他听到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松开手起身,一边去开门,一边道:“吃点东西。”

脚店离通判府衙不远,常有喝夜酒的人在,店内吃食简单,胜在都是备好的,一要就有。

伙计随着老仆和殷南送来五个食盒,殷南左手拎着食盒,右手抓着一个大肉包,跨过门槛时,将剩下那一点塞进嘴里,顺势打了个嗝。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吃了整整一屉猪肉包子,噎的直翻白眼,撑的脑袋发晕,原本感觉自己是四处漏风,空空荡荡,现在填的满满当当,只差从喉咙里往外溢。

“姑嗝娘,热水得嗝”

邬瑾截住了她无尽的饱嗝:“知道了。”

他走到门边,示意伙计和老仆将食盒放下,让老仆和伙计出去等热水来,自己来回两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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