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2 / 3)
假如鹦鹉们的拜访频率真有晏晏说得那么高,她完全可以像这样蹲在阳台横栏上足不出户地同访客鹦鹉进行社交,得到一些和在山间别墅时大不相同的体验——
它们身上的气味是崭新的,它们的语言和活动方式是不可捉摸的,就连挂在它们羽毛上的细小的种子和树叶碎片都是陌生的。
——或者……她也可以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更大胆的办法,亲自嗅嗅这些气味是从什么地方沾染来的,亲眼看看这些碎片是从哪棵树上飘落到半空中的。
能够做到吗?
安澜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揣摩着。
潘塔纳尔湿地是野兽的家,这里固然有其美若仙境的一面,也有其残酷而危险的一面,她是想去吸收点新鲜事物,不是打算去被新鲜事物吸收,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个世界是她经历过的第三个在人类社会中成长的世界,没有身体留下的只需要吸收的记忆,也没有长辈长期的教导。
东北虎和金雕不是群居动物,只能能领会基本的信息表达,找到合得来也能相互理解的一位或者几位同伴,野外生活就没有那么困难;金刚鹦鹉和它们不同,金刚鹦鹉是群居动物,有一套固定的地域性的相处模式,无法理解生存哲学的话,仅凭两只鹦鹉很难在野外立足。
不过短期的拜访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白天跟着离开的鹦鹉一起飞到栖息地去看看情况,等到傍晚时分抓紧时间回到工作站来,注意躲避潜在的猛兽猛禽……
这么一想真是越想越有谱。
或许还需要一台可以拍下更多东西而且更轻便的相机?需要防止走丢或者遇险的gps定位系统?要不要先为南美沼泽来上一针驱虫?
老刘和小陈一向好说话,研究员们应该不会拒绝深入鸟群跟拍动态的机会,剩下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
出去社交可以带家属吗?
完全不是金刚鹦鹉的那种。
安澜从工作站得到了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除了常规的道具之外,晏晏还弄来了一张标注着外文的地图,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红圈和黄圈,万一跟着飞远了还可以去其他工作站落脚。
研究人员起先都对这个计划有疑虑。
他们放归的鹦鹉个个都接受过长则数年短则数月的野化训练,就算这样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存活率,比起那些接受过训练的个体,从小就出生在人类世界里的个体弱势更加明显,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在潘塔纳尔好好活下去的样子——
就算是只会读地图的鹦鹉也一样。
话又说回来:究竟是为什么要给鹦鹉看地图啊!
而且不仅仅是看地图,还是一边看地图一边絮絮叨叨地对着蓝色大鸟说话,一会儿来一句“记住了没有”,一会儿来一句“听懂了没有”。
工作站高强度的研究任务终于把赶进度的小同事逼疯了吗?可是看这只鹦鹉还会时不时点头或者鸣叫表示同意的样子……难道他之前描述的个体智力程度竟然不是因为童年滤镜?
有意思。
兴奋起来的工作人员们把安澜和诺亚团团围住,抓着他们做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测验,同时以问答的方式获取完全准确的一手资料,这天结束的时候,就连年纪最大、表现最古板的研究员都面露喜色、心花怒放。
因为两脚兽的感情过于外放,安澜甚至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说出那句每个鹦鹉铲屎官都想训练家鸟说的话——“救救我,我被困在鸟的身体里了。”
会有什么反应呢?
当场惊到把目标控制住丢进国家实验室?
虽然十分好奇,可是这么有风险的事情想想还是不要去做了,安澜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任由小陈给她戴上了绑着相机的皮带,然后第二次走到阳台上去加入了正处于骚动中的鸟群。
时间已经不早了。
从一群绿翅金刚鹦鹉开始,工作站里散落着的大鸟们三三两两地起飞,有的直奔巢穴而去,有的则在空中盘旋,呼唤着还恋恋不舍的家人。
四只紫蓝金刚比其他金刚鹦鹉起飞得都要晚,但它们的飞行速度非常快,从树梢上一掠而过,嵌入圆滚滚的夕阳之中。安澜顺势跟了上去,诺亚落在她身后约莫七八米的地方。
鹦鹉一家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最大的那只紫蓝金刚鹦鹉在飞行中偏头看了两眼,旋即发出一长串伴有各种发声方式的鸣叫,但是并没有加快速度或者偏转方向,其他三只鹦鹉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安或者警惕的迹象。
看来它们并不排斥两个计划外的访客。
一行六只大鸟飞过工作站边上的树林,陡然拔升高度,攀至瀑布上缘,沿着河流朝更远的地方前进,一直飞出了数公里远,和另外两小群从不同方向聚拢而来的紫蓝金刚汇聚到一起。
当它们最终落在一棵没有叶子的光秃秃的大树上时,安澜一共数到了十六只鹦鹉。
这些又被成为“风信子金刚鹦鹉”的大家伙们在相互打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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