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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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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认为,你是真心为我好。”

从前,浮云卿会感念这份恩情。现如今,她浑身扎满了刺。苛待她,是因她的身份。可对她好,怕是别有所图。

从前也有个无条件宠她爱她的人,她毫不设防,结果那厮一直欺瞒她,利用她。

她的情窦初开,满心春日,她羞红的脸与献出的吻,在他眼里,怕是非常可笑罢。

浮云卿揉着右手腕,指节时而搓过红珠手串,“捞玥,你出去守院罢。我想一个人待着。”

她仅仅是随口一说,实则并不好奇捞玥异常的举动。

捞玥欸了声,收拾好碗筷,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人呢,遇见外人在场,总会强撑着体面架子。瞥见捞玥走远,浮云卿的精神头可见地萎靡起来。

她需要很多独处时间,去消化她被骗得团团转的事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敬亭颐的身份起疑了呢?

大概是秋猎后罢。秋猎遇险,惊魂未定。后来待在公主府修整一番,那段时日,二妗妗顾婉音常邀她到矾楼小聚。

二妗妗握着她的手,“府邸内人多眼杂,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方便。”

她反问:“有什么要紧事吗?”

二妗妗支支吾吾说没有。但她一眼就看出了二妗妗的难言之隐。

彼时听闻二妗妗在备孕,找了太医与民间知名的大夫,一直怀不上。她还当生育这事是二妗妗的难言之隐,每每相聚,总会设身处地地宽慰她。

浮云卿抬眸凝睇,夜色如墨,眼前的雪景灰蒙蒙的,而她的记忆却五光十色。

她从二妗妗支离破碎的话语里品到许多信息。

她与敬亭颐在南侧林遇险,坠崖,绝望地等待救援,那厢爹爹唤来一帮兄姊闭门说事。

听及二妗妗提到此事,她并未多想。秋猎后,兄姊们待她与敬亭颐都冷淡许多,能不来往就不来往。她想,临近年关嚜,大家都忙,顾不上她也正常。

她并未把闭门说事与大家异常的反应联系在一起。

在密室,韩从朗提到:“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的郎君,你的好姐妹骗了你吗?大错特错!你们浮家的人,哪个没骗过你?”

所以那时闭门说事,说的就是敬亭颐的身份罢。这样想来,官家早就知道敬亭颐是前朝皇子,在秋猎时把这事告知兄姊。兄姊们的支支吾吾,大抵是官家令他们保密。

大家为什么要独瞒她一人呢?

浮云卿想,也许大家并不知道敬亭颐要造反。仅因她先前说过,最恨前朝人,尤其是前朝皇子,故而才不敢把事实告诉她。

原先,兄姊们未曾婚配,他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后来各自加冠及笄,娶新妇,嫁新郎,大家分成无数个小家,都有各自的顾虑,所以做不到完全真诚。

浮云卿确信,亲人之间的爱不假,兄姊们并非故意欺瞒。他们只是想她好好地,无忧无虑地活着。

但他们连同她的郎君,的确骗了她,甚至蓄谋已久。

她可以说服自己原谅亲人,但绝不宽宥敬亭颐。

捞玥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在离开前,把她捎来的一箱物件搬了过来。

浮云卿揿着密钥开锁,只听“啪嗒”一声,下刻精致的篾丝箱就露出了条浅而窄的缝。

篾丝箱浅,里面只装着一张写满字的宣纸。

隽秀的字迹洇着墨,乘着昏暗的光线垂眸睐去,原来那些字,只组成一句话。

“我心亦如卿。”

秋猎遇险后,她无比怜爱敬亭颐。某日敬亭颐称养好了伤,将她拥在怀里,扣得紧。他汲取着她的气息,缱绻地说:“臣带您练字罢。”

于是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把这句话写了无数遍。

她能从他的字迹里,看出他绝望的爱恋。捎这张纸,只是想他了。

浮云卿慢慢将宣纸展开,把头埋在宣纸里,拼命嗅着根本不存在的草药气。

像只乌龟,探头忍受着烈日的熏烤,此刻终于缩回了壳。

那张宣纸仿佛把她带到了京城,周遭是熟悉的人事,熟悉的风景。

早点铺蒸笼里冒着香喷喷的蒸气,头陀诵经敲梆,商贩拉着长腔的吆喝声,金车辘辘驶过,她黏着敬亭颐,佯作抱怨,如愿以偿地得到一个虔诚的亲吻。

那些习以为常的日子,甚至平常到令她觉着枯燥,此刻都成了一种妄想。

假的,全都是假的……

再也忍耐不住,浮云卿跪在冰冷的地面,痛苦的脸被宣纸掩盖,放声痛哭。

无数破碎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紫藤花廊下的邂逅,花圃洞房里的悸动,一次次把她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一次次纵容她坠入情爱深渊……

他的眼眸里,凝着搽不去的僝僽与浓情,她一次又一次地深陷其中。哪怕发觉出些许异常,也从不愿深究。

只因是他,只因他是敬亭颐。

唯一令她心动的男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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