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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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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流血了呢?”浮云卿瞪大双眸,紧紧盯着那滴饱满的血珠,话音带颤,只觉心里兀突突的,揪得难捱。

“被针扎了下,不碍事的,半点都不疼。”

浮云卿蹙起眉,埋怨道:“说了不用缝的。左右不过一条衣裙,缝是缝好的,可却叫你见了血。不值当的。”

话落,倏地朝浮俫问道:“三哥,先前缝衣的活儿你可是半点不通的。难不成出家了,还悄摸学了门手艺?”

浮俫被戳中心事,面颊渐渐升起绯意。

“这筐针线,是赛红娘带来的。我在相国寺干粗活的时候多,她常来屋里给我缝补衣服。”

“好啊,三哥你可真是闷声干大事的料。”浮云卿叹道:“你居然敢把她带到后院来住。”

浮俫却念叨她大惊小怪,“等你遇上中意的郎君,怕不是更大胆的事也敢做。”

言讫,眼珠有意无意地往敬亭颐身上提溜转。

后来一番叙旧,出了相国寺,长街热闹依旧。

明明望的是同样的风景,可浮云卿却神情恍惚,脑袋瓜里不知在胡乱想些什么。

她的帷帽是敬亭颐系上的,她的衣裙是敬亭颐缝好的。

如今她依偎在敬亭颐身边,他为自己放慢了脚步,好让她随时跟在身侧。

浮云卿敛眉抬眸,细细看着敬亭颐清瘦颀长的身影。

她见过高耸的香樟树,树荫可遮半里。她站在香樟树下,只觉遥远。

可待在敬亭颐身旁,她无时无刻不在觉着,纵使天塌了下来,还有这道带着草药气的身影撑着。

不觉遥远,因为他就陪在自己身旁。

浮云卿恍着神,视线重新聚焦起来,是听及敬亭颐嘱咐的话。

“看车。”

她尚有些懵,脱口回道:“看哪辆?”

话音甫落,才发觉自己会错了意。

敬亭颐唇角勾了勾,“街上马车多,您要小心,多看看身旁的车。”

风起花落,白玉兰回旋在空中,随风飘到各处去,随即黯然掉落。

浮俫在北落门前驻足。闹市的玉兰刮不到禁中,放眼望去,这里尽是琉璃瓦朱红墙。

正经、厚重、死板、不起一点波澜。

踅至福宁宫,已是暝暝日暮。

浅黄的圆月嵌在天上,没有星辰相绕,没有树木相映。

光秃秃的,什么灵动的事物都不会出现在福宁宫。

“三哥,今日你见到敬亭颐了嚜。”

官家窝在圈椅里,说道。

“见到了。小六的确对他有意。至于是哪种意,儿子尚不清楚。也许她对敬亭颐的喜爱深刻,也许浅淡,这些儿子都不清楚。”

“那你觉着敬亭颐这厮如何?够不够格,做你的妹婿。”

浮俫心头陡冷,知道官家是在探他的口风,遂回:“不清楚。儿子只与他见过一面,并不清楚他的为人。他的秉性,爹爹最清楚。”

官家仰头望着月亮,若有所思。

“小六不清楚,你也不清楚。不碍事,我心里有数。”

官家无意摩挲着扶手,似是陷入了古老的回忆中。

“其实早先福宁宫也种了几株玉兰,那时朕三岁。玉兰是丁家送来的,随之送来的,还有数位线人,他们监视着朕。朕执政后,让内侍省修缮后宫。第一步,就是把这几株陪朕长大的玉兰给砍了。”

他道:“随即砍的,是无数阻挠过朕的人头。所有不与朕同路的人或事,都会像那几株玉兰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乜见浮俫身形一僵,官家又笑着安慰:“嗳,晚间天凉,朕说的是糊涂话。”

“还不够,还不够。”官家阖目,身子往后仰着。

“得寻个法子,早点让他成为你妹婿。”

作者有话说:

贤妃:去试探你三哥。

官家:去试探小六。

二十二:牵手

◎给你捂热手。◎

空荡荡的长衢陌巷上,更夫敲梆子的声传得悠远延宕。

“三更天喽,月黑风高,平安无事。”

每走一步,他的背就冷上一分。敲完三更的梆子,他要赶紧踅回家里。

今晚氛围太怪异,他总觉耳旁有个女鬼在喊冤。

冤声呜呜咽咽,是一绺剪不断的头发,把人的脖颈勒死,仍不罢休。

“停。”

垂落的金丝竹帘掩着一道倚在太师椅上的身影。

竹帘外,被折磨得半死的女人没骨似的瘫在地上,血水渍入地缝里。

刑屋里的味道称不上好闻。血水,排泄物,泪水,汗水,交织纠缠,在暖黄的烛光映照下,残忍,怪诞。

刑屋里有千种折磨人的刑具,可竹帘后的人只选了最简单的一种。

鞭笞。

女人血肉模糊,却还存着一口气。

她愤恨地吐着血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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