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1 / 2)
端微紧张的连呼吸都快停住了。
她按住自己忍不住发抖的手躲到了床帏后,只听门外的声音停了两三秒。江禹淮看向自己桌上的纸鸢,轻轻摇了摇头:“内屋杂乱无章,不便让诸位大人近前,还请大人谅解。”
谢祈明低声一笑,声音慢条斯理:“江大人此书房工整有序,内屋反倒杂乱无章,想来是平日里勤于政事,不常收拾。”
“确有谢大人所言之故,江某惭愧,”江禹淮低了低头,声音依旧不卑不亢,“只是于政事上,江某不敢自称勤奋,不过是为计抚司尽绵薄之力,方不负殿下所托。”
端微在里头听着,心里只想着谢祈明赶紧快走,因此也全然听不进他们彼此恭维客套。好在江禹淮这话之后,他们也不能擅自闯进来,又你来我往地聊了片刻。端微忍着不发出声音,终于听到许观节提出要走的声音。
她提着这口气,直到听到外屋的门打开来。
江禹淮因托病之故不必送他们出去,他差了小厮将几人送出去,关紧了门便走向里屋。端微从床帏里头冒出来,见外面确实无人后才敢走至门前。她轻舒一口气,忙看向窗外:“不行,我须得赶在他们进宫之前回去,若谢祈明见我不在宫中,定会起了疑心。”
“殿下莫急,请这边走。”
江禹淮回身打开书房的暗门,只见一条密道轰然闪了出来。她来不及多问什么,匆匆地穿到密道里。果然没走多少路便望见前面的光亮,她小心地推开门上去,眼前正是江府的后门。晏峥已经在马车前守着了,见端微探出身子,他连忙上前遮住,扶着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提到了马车上。
“殿下坐好。”
马车疾驰在大路上,绕过了人声鼎沸的几条主街才到了宫外的密道处。晏峥打量四周无人,又如前将端微送进密道中。她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直到顺着密道到了明光殿外。晏峥将密道门紧紧关闭,顾不上礼数,低头道了一声得罪便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端微猛地被抱着腾空,惊呼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已被他带着从窗中翻进了殿内。锦碧连忙上前去解她的男子衣饰,见晏峥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忍不住出声提醒:“晏大人,奴婢要为殿下换衣了。”
晏峥声音一顿,连忙弯腰拱手:“殿下恕罪,微臣这就告退。”
又一个翻身,他已经背对着殿内站到了窗外。
“殿下,谢大人已经快到殿外了,”锦碧将她的冠帽取下,忙往她发髻上插上了几根发簪,“殿下记着别慌,便不会被人看出来。呀,殿下,快将鞋子脱了。”
端微的鞋上还沾着泥水,她一面将身上的男装脱下扔给锦碧,一面将沾着泥水的鞋脱了下来。锦碧为她披上湖绿色的外衫,忙将鞋子拾起,连带着男装一起锁到了橱中。端微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走至书案前坐好,殿门外便刚好传来了通传的声音。
她喝了一口茶,捏紧了手中的笔杆。
谢祈明自殿外走进来,他望一眼站在窗前的晏峥,缓步走到了书案前。端微“恰好”抬头,看着谢祈明的脸,声音略微高了一些:”你怎么白日里就过来了?今天的政事可忙完了,总算记起有我这样一个人了。”
谢祈明盯着她脸上的神情,像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他未言语,只是这样看着她,坐到了她身侧的凳子上。端微在心内暗骂了一声,却亲亲密密地挽起他的手臂,连脑袋也枕了上去:“做什么不言语?”
谢祈明低头看她,沉声道:“殿下可知计抚司的江大人病了有几日了?”
“晏大人方才说过,我还未吩咐赏东西下去,只不过江大人颇懂医理,应该无甚大碍,”端微歪着头看他,“怎么了?”
谢祈明看着她的神情,并未再多说什么。端微一颗心七上八下,又怕露出马脚,站起身来就往他的怀里拱去。谢祈明揽住她钻进来的身子,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声音淡淡:“殿下,现在还是白日。”
“白日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端微坐到他腿上,勾着他脖颈看他,“你且说说这两日都不来看我是什么缘由?我听着外面人说谢大人这几日并不忙,整日与另外几位大人聚到一起去,轮到我头上便没空了。知你不喜欢我,只不过为一时情势才和我好,装装也不成吗?”
端微生气和小兔子生气似的,不敢怎么大声说话,却知道拿眼睛使劲看人。谢祈明捂住她要亲上来的嘴巴,隔着自己的手掌轻轻点向她的脸:“不过两日,殿下怨言便如此之多。微臣倒是不知该看重政事还是看重殿下了?”
“两样都要重,”端微轻哼一声,“你都不肯说一句喜欢,还嫌我怨言多。”
她挪开谢祈明的手,又皱起了眉头:“不过江大人既病了,少不得还要问一问,改日你陪我去他府上看看。”
谢祈明虽揽着她的腰身,但看向她的目光却有些沉。他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手指慢慢地抚上她的发丝,轻声道:“殿下很看重江大人,是该去府上看看。不过应该不必与微臣一起,殿下自己也可前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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