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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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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明安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了楼阙的肩上:“知道你不喜声色之娱,可是你也总不能每天啃书不干别的吧?难得今天本王和公主都有兴致,你莫非不肯赏脸作陪?”

“臣不敢。”楼阙只得低头。

楼明安笑道:“这才对嘛!公主都敢去的地方,你有什么不能去?难道听一出戏也能损了你的令名清誉不成?”

人群之中响起了一两声压抑的轻笑。只因楼阙的名声实在不好,这“令名清誉”四个字用在他的身上,倒像是嘲讽。

楼明安没有斥责,楼阙也像是浑不在意。于是剩下的七八个贵公子簇拥着一位王爷和一位公主,出门乘车直奔牡丹园而去。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

小太监进来点了灯,相对而坐的两个老者齐齐叹了一口气。

铺着明黄色锦缎的坐榻上,老者捋着胡须,摇头:“二十年未见,梦锡兄,你也老了。”

下方跪坐着的,正是楼阙的父亲,楼衡楼梦锡老爷子。他抬起头来,大胆地直视着皇帝,也下意识地捋着胡须:“臣确实是老了。倒是皇上容颜依旧,这二十年光阴,竟是雁过无痕呐!”

皇帝大笑:“梦锡兄,乡居二十年,你倒是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楼老爷子陪着笑了两声,又正色道:“臣不敢说谎。”

皇帝摇摇头,叹道:“二十年过去了,谁能不老!唉,想当年,梦锡兄少年才俊,辅佐先帝激浊扬清,做了多少大事,那时才真是意气风发!细算起来,朕这条命还是你老兄从奸党手中救下来的。朕一心想报答大恩,可惜后来伪帝作乱,朕自身难保,不得不委屈老兄隐居乡野二十余年……梦锡兄,朕对不住你啊!”

楼老爷子忙站起来,惶恐俯首:“皇上言重了!为君尽忠是臣之本分,何谈恩情!”

皇帝招呼他回来坐下,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旧友重逢,本有万语千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叹息良久之后,皇帝重又开口,问的却是一个与当前的气氛毫不相干的问题:“桐阶和你家三房儿媳的事,是不是真的?”

楼老爷子只觉耳中“嗡”地一声响,人已不由自主地离席跪了下来。

“这么说,是真的了?”皇帝声音如常,听不出喜怒。

楼老爷子不敢抬头,只得以首触地,表示默认。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皇帝终于又叹了一口气:“那个女子,如今何在?”

楼老爷子的心中愈发揪紧,却不敢不答:“回皇上的话:郑氏她,她……走失了。”

“走失?起来说话!”皇帝的语气比先前急了许多。

楼老爷子艰难地跪直了身子:“是。就在上个月,郑氏卖掉了她手里的两家店铺,不声不响……不辞而别了。”

砸银子捧角儿

深夜的牡丹园,灯火辉煌。

两处戏台隔着一方荷塘遥遥相望,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台上的丝竹鼓点、台下的轰然喝彩。

当然,也看得到对方台上的翩翩舞袖、台下的人山人海。

对台戏,重点已不在“戏”,而在“对台”。不管是角落里的琵琶竹笛,还是台中央的生旦净丑,都使尽了浑身解数,力求把对面戏台上的那一家比下去、压下去,替自己这边的班子博得个独领风骚一枝独秀。

当然,班子跟班子之间的较量是次要的。谁都知道,今晚的这一出戏,是号称“双绝”的京城两大名旦之间的决战。

台上唱的是《浣纱记》,中规中矩的一出戏。

但,戏是规矩的,人却是要攀比的。于是自那西施一上台,下面便是一片轰然喝彩。一个流畅的甩袖、一声清亮的念白、一句宛转的吟唱……随时都可以惹来一个满堂好。

这样攀比的后果就是:一小折戏尚未唱完,两边的戏迷大半都已经哑了嗓子。

后来,一些瞧热闹的看客开始两边串,相互大声议论着,对这两位“西施”的扮相唱腔方方面面品评比较,定要分出个高低上下。

议论一起,难免争执。于是吵嚷的、挥拳的越来越多,台下眼看着乱了起来。

当然,混乱仅限于楼下的散座,那些花了大价钱上楼坐包厢的贵客是半点儿不受影响的。

台上的戏也仍旧咿咿呀呀地唱着,并不曾因戏迷们的吵嚷或斗殴而滞涩半分。

人人都知道,不管楼下的争吵和斗殴有多激烈,决定胜负的还是楼上包厢里那些有钱的老爷太太们。

捧角儿捧角儿,那是要砸钱去“捧”的!没有钱只说“喜欢”,谁稀罕你的“喜欢”?

两折戏的间隙,后台理妆的万年青和骆小莹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二楼的某一间包厢。

听说,今日有六七位贵公子结伴而来,却不似以往趾高气昂,而是小心翼翼地服侍着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来的。

被那些不可一世的贵公子们敬畏着的,会是什么人呢?

此时,正对着骆家戏台的一间包厢里响起了一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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