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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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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云珠不小心,理错理进去行囊?要么是家丁混着行李多搬了出来?

循着已经打开的痕迹,楚娆看到一只三色的狸花猫,上次在祁苏那边,她没有细看,只依稀记得画工有些粗糙稚嫩。

楚娆弯腰拾起落在地上已经散开了的画卷,画上的狸花猫是幼崽,纯黑色的瞳孔里湿漉漉的,可怜兮兮地窝在草堆里,像是被人刚从河里捞上来似的,它看着楚娆的这个朝向,大概画的人也就是这样看着画的吧。

楚娆本就对画不怎么感兴趣,更别提此时她根本没这个心思。

就在她准备重新扎起画卷之时,突然留意到在右边最下的角落,是一个红字签章:【鳳之,明殷九年。】楚娆停下动作,之前拿画时没多想,现在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她不自觉地多读了几遍,凤之,凤之,她是真的有印象哪里听过,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蓦地,楚娆脑中灵光一闪。

【祁夫人华容玉颜,端容有礼,乃凤之的福气。】那日在福源寺,心尘不就是这么喊祁苏的么!?他算是祁苏的兄长挚友,若是凤之为祁苏的字,那也很是可能啊,祁苏,祁凤之。

再看这明殷九年,也就是这画是祁苏六岁时画的?所以才会显得落笔有些稚嫩。

记忆慢慢呈现出模样,一切对应了起来。

【你又怎么知道不是猫叫?】

【我养过猫。】

【你最喜欢这幅?】

【是啊,广陵城里我最喜欢这个画师了!】【那你收着吧。】这些事犹如走马灯似的在楚娆脑子里飞速地转动了一遍。

祁苏什么都知道,知道她随意寻的借口,知道她拿这画卷是别有意图,但他从来没多提哪怕一句,甚至还能替她遮掩,他怎么就这么信她。

楚娆的心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冰窖,凉彻透底,在她那么多有意无意的‘麻烦’之下,他没想过休了她,这次,难道他是真的撑不下去了,不想耽搁她?

思及此,楚娆慌乱地冲出门口,云珠一直盯着,见门被撞开,奔上前惊呼,“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爹娘呢,”楚娆的神色焦急而坚定,“我有事与他们说!”

夜色浓墨的官道上,一架马车疾驰,依稀可见‘祁’的字样,四九那日急着走,便是留了这架车给楚娆,以备着她回来。

马车速度渐缓,‘吁’的一声,在祁宅三四进院的侧门口终于堪堪停了下来。

先走下了的是一个快至不惑的男子,他中等身量,长得剑眉星目,身躯凛凛,正是楚家的老爷楚龄山。

楚龄山依旧是肃着一张脸,看着楚娆和云珠从车内走下来。

“娆儿,我就送你到门口,里头你自己进去。”楚龄山冷哼了一声,“早知道担心,当初就不该留在家里,传出去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像什么样子。”

“是,爹。”楚娆自然是没说休书的事,只提了要回祁宅。

她的眼眶有些红,已经分不清是为了祁苏还是自己。她也不知道后面会如何,但既然作了决定,就决计不会再改。

楚娆的语气哽咽,“您和娘好好照顾身体,还有要告诉我哥,我,我很想念他。还有,还有林湛表哥,您让他在战场上也要小心些”

楚娆说的有些混乱,她是一鼓作气地要回祁宅,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下说起的这些,正是她前世在井底,临闭眼前最想说的。

这些话先头在楚家,楚娆向爹娘开口要回祁宅时,已经说了一遍,如今触景生情,又是忍不住再说一次。

楚龄山听着听着,心就软了下来,要是不疼这个女儿,哪会大半夜不放心车夫,硬是自己亲自送过来,只是女儿已然出嫁,嫁的还是从祖上开始就有恩于他们的人家,哪能什么都随着她的性子来,不敲打敲打,跟她哥哥似的怕是能闯出大祸。

“说这些干什么,以后万一受了委屈,家里还能不让你回来?快进去,”楚龄山催促道,顿了顿,“天凉。”

说罢,楚龄山回头多望了眼,便攀上了马车,挥挥手往来时的方向驶离。

楚娆一直看着马车消失在官道上,才拉着云珠走至门口。

回忆起前世,楚娆先抬头看了眼,她最怕的便是那满眼的皤然白布,幸好屋外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她的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旋即奔进了院子。

门房的人认得是夫人,虽有些疑惑,但祁苏休书一事,并未广而告之,因此也无人多问,直接便放了楚娆和云珠进门。

“云珠,你先回后院,我去祁苏那儿看看。”

“是,小姐。”

不等云珠答复,楚娆已经小跑着往三进院去,从侧门走至三进院,还是会经过四进院里的那口井,那处,是她平日里绕行的地方,此时心里担心祁苏,也就没绕远路。在突然看到它时,楚娆心里免不了一下发抖,但终究还是一咬牙,直直穿了过去。

天色已至亥时,楚娆也不确定能不能见上祁苏,或许他已经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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