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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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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得多。

杨萱长舒一口气,到厨房跟春桃一道将饭摆出来。

吃完饭,杨桂自觉地去练习每天必写的一百个大字,杨萱问萧砺,“伤口好些没有,应该换药了吧?”

萧砺默一默,“好,萱萱帮我换一下吧。”

杨萱拿着晾干的布条跟在萧砺后头走进西次间。

三九的天气,虽然厅堂里燃着火盆,可內间仍是冷的,杨萱穿了薄棉袄,又套件夹袄,而萧砺却只穿了件单衣。

上衣褪下,麦色的肌肤便显露出来。

肩宽腰细,浑身的肌肉紧绷绷的,只是上面好几道或长或短的疤痕,看起来都有些时候了。

杨萱不敢多看,小心地昨晚包扎的帕子解开,不可避免地又将伤口撕裂两处。

好在其余部分都已愈合了。

杨萱再洒点药粉上去,用布条细细地包好。

萧砺穿好上衣,转过身,笑道:“没事了吧,就说是皮外伤,用不着担心。”抓起瓷瓶看了看,“可惜这好药了。”

真是小气!

杨萱狠狠瞪他眼,问道:“大人怎么伤成这样了?”

萧砺嬉皮笑脸地道:“萱萱喊我声名字,我就告诉你。”

杨萱面色一沉,转身往外走,萧砺展臂拦住她,“别走,别走,我说就是。”让杨萱在椅子上坐下,开口道:“昨天有些大意,本打算入夜之后去武定伯府探探,后来想晚上摆饭时候府里忙乱,就傍晚时候翻墙进去的,正被两个护院撞见,就交起手来。其中一人以前救过我,我心有顾忌不敢下重手,不留神中了另外护院一剑。我就赶紧撤,甩开他们的时候费了些工夫,后来逃到大哥那里才算躲过一劫。只是大哥手里没有管用的伤药,这个时候药铺大都关门了,又不能满大街叫门,所以……”

就是说,如果程峪手里有药,萧砺是不打算回来的。

当然肯定也不会说他身上带了伤。

杨萱冷冷地问:“那件烧掉的衣裳是程大人的?”

萧砺点点头,“大哥谨慎,特地从箱子底下找出来一件许久不曾穿过的衣裳……下午我去见见义父,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放过萧文安。”

不等杨萱发问,将自己去武定伯萧文安的过节原原本本地讲了遍。

萧家世代行伍,萧砺的曾祖父因驱虏有功得了爵位,萧砺的祖父也曾上战场打过仗,可年纪轻轻地就得了一身伤病,不得已才回京都袭爵。

萧砺的祖母见丈夫满身伤痛,不愿叫两个儿子学武,所以萧砺的父亲萧文宣跟萧文安虽然也都略略会点拳脚,武艺却是稀松平常,也都没有从过军。

萧家祖籍江西,萧砺的祖母不愿忘本,就在老家婺源给萧文宣挑了个儿媳妇赵氏。

萧砺八岁那年,赵氏的父亲病重,赵氏带着萧砺回乡侍疾。

在家里住了还不到一个月,有天京里来信说萧文宣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伤了骨头。

赵氏又匆匆忙忙带着萧砺往京都赶。

经过曹州时,遇到了匪盗。

匪盗不但抢了财物,将随行的护院小厮丫鬟婆子以及赵氏共二十余人尽数杀死,只有萧砺因为人小不被注意,躲进树林里侥幸留了性命。

萧砺历经千辛万苦,一路从曹州走回京都,好容易回到自己的家,本打算禀告父亲,替母亲报仇,谁知道等待他的却是父亲早已下葬的噩耗。

婶娘抱着他痛哭不已,说他父亲落马时伤了头颅,百般救治终是无力回天。

他正伤心,叔父萧文安从外面回来,不由分说就喝令下人动家法,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骂他不守孝道尽顾着在外头玩,不回来给父亲奔丧,也不在祖父面前侍疾。

萧砺妄图解释,屡次开口都被萧文安打断。

痛打一顿后,萧文安和缓了脸色,对萧砺道:“我打你也是为你好,免得别人说你不孝。你父亲去时口里一直唤你的小名,如今他的灵牌就摆在祠堂,你去读几卷经书陪陪他。”

萧砺信以为真,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不但没人送饭,祠堂的门也反锁了,甚至窗户也被钉死。

隔天夜里,有护院撬开锁偷偷溜进去,将他背了出去。

萧砺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说:“二少爷快走吧,走得远远的,二老爷黑了心。大老爷确实落了马,可只是摔了腿,头两天挺精神的,请郎中瞧过之后喝了药,才昏迷不醒的。”

萧文安虽然比萧文宣晚两年成亲,儿子却生得早,萧碔比萧砺年长两岁有余,所以府上的人都称呼萧砺为二少爷。

萧砺一路乞讨,四五天之后,在小沟沿遇到了范直。

范直请郎中给他治好伤口,送他去广平府学武。

萧砺在广平府待了五年有余,学成之后再回京都,他的祖父早已病故,萧文安也已袭爵,而萧碔则与他的表姐定下了亲事。

萧砺忽然就明白了,从婺源到京都有很多路可以通,为什么他的姨母非说走曹州最快捷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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