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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 第2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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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打你?”迟野问。

“这谁记得啊。”夏允风说,“想打就打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夏允风额角的疤挺深的,虽然不大,但是很显印子,这么黑的肤色都能看的很清楚,当时一定留了很多血。

这样的伤疤不可能不记得原因,迟野松开了手,手指无意间擦过夏允风的嘴唇:“小骗子。”

那根手指带火似的,夏允风觉得自己的嘴巴烧起来了,他很敏感的抿了抿唇,摸了摸被迟野掐了半天的脸颊。

迟野放开人以后贴另一块玻璃去了,胶带拉扯的声音含混着雨声,夏允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钻到迟野身前,踮起脚去摸他手里的胶带。

迟野给他了,后退半步看着夏允风的后脑勺。

小孩犟的很,他的犟跟迟野不一样,迟野犟归犟,但是能听进道理,知道好歹,可夏允风是油盐不进,他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也不能说哪里不好,因为没有这套法则,他不可能完完整整的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十几年。

他的犟是根深蒂固的,是伴随他一起成长的最不可撼动的保护壳。

不过现在这个壳子松了一点,夏允风想起昨晚的迟野,不受控的又向他敞开一点心扉。

夏允风背对着迟野叹了口气,说:“我想去上学,他们不同意。偷跑出去被逮回来,我爸拿木桩砸的。”

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夏允风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脑袋被砸出一个血窟窿,一直在流血,血漫进眼睛里,又烫又辣,他捂着头蜷在地上抽搐,毫无反抗之力的承受暴力。

一剪子下去胶带断了,夏允风捏住头,透明胶布印着他的指纹,指腹还是很粗糙,有薄薄的茧子。

迟野的视线停在他身上,夏允风的后背很单薄,并没有挺的很直,低着头的时候后颈上的骨头特别明显。

屋外的风雨开始呼啸,迟野按着夏允风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声音掺杂在风雨里:“那可不是你爸,你现在的爸叫迟建国。”

夏允风抬起脸,眼睛忽然睁的很大。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说出这句话的迟野是在变相的承认他们的关系。

“干嘛,不想认啊?”迟野把夏允风手里的胶带拿走了,兜着他的后脑勺揉,“晚了,你已经在我家户口本上了,迟建国就是你爸。”

揉着揉着,手又摸到前面来。

迟野自己都没意识到,再碰那道疤的时候,他的动作不自觉的放轻了很多。

“迟建国不打小孩,虽然从小到大扬言要揍我无数次,但到现在也没成功过。当然了,打不过我也是一方面。”

不断的有雨点撞着玻璃,“砰砰”地,在这样的环境里,迟野的声音被模糊了很多,夏允风不得不微微偏点头,耳朵不明显的对着他的方向。

“所以以后也不会有人这么欺负你了。”

说完觉得不对,停顿几秒又补了一句:“除了我,没人能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风:你最好也别欺负我 [超凶jpg]

天黑沉沉的,九号巷家家灯火通明。

窗外狂风在怒吼,大雨倾盆。

夏允风趴在桌上,透过贴着胶带的玻璃窗往外看。水柱铺满整片玻璃,天漏了似的,雨声哗哗的,院墙外的树被风吹的不停地摇,有的枝丫已经断了吊在那里。

迟野种的葡萄经过这一遭彻底了无生气了,被暴雨砸的七零八落。

“你的葡萄要死了。”夏允风撑着下巴,手心里还攥着笔,他现在会主动跟迟野说话了。

迟野正在看书,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外边,应了声:“嗯,本来也活不长。”

夏允风坐起来抻了抻筋骨,台风天学校停课,他和迟野被迫待在家里,已经学了一早上了。

草稿本压在手底下,夏允风这会儿学累了,拿着铅笔在纸上乱画。

迟野停笔看了下时间:“饿不饿?我做饭。”

夏允风毫不犹豫:“好啊。”

迟野去做午饭,刀在砧板上切的当当响,炒个菜的功夫接连接了凌美娟和迟建国的电话,那二位忙的顾不上家,只能忙里偷闲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凌美娟说要跟夏允风通话,迟野把火关了,进屋把电话拿给夏允风:“妈要跟你讲话。”

夏允风接过来,靠在椅背上跟凌美娟说话。

迟野站旁边等着,听小孩不冷不热的回答凌美娟的嘘寒问暖,视线淡淡的从草稿纸上扫过。

等夏允风打完了,迟野把手机揣回兜里,挑着眉去弹桌上的纸:“你这画的什么?”

夏允风把本子一护,扭头冲他说:“我还没画好。”

迟野觉得夏允风是抽象派的,薅了把他的头发接着做饭去了。

吃完饭夏允风洗碗,迟野开电视听了会新闻。

夏允风收拾好就回房了,接着画画。他不会画画,瞎画,以前在山上经常拿根小树枝在泥地里乱勾,想勾什么勾什么,勾了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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