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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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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无法全然赞同,但政务方面争是肯定争不过孙可望的:“那城外那些杀唐守忠而后快的人,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许兄弟本打算如何处置?”

“无论如何唐守忠都有完城之功,我本打算责备他一番,让他道歉并归还那些人的妻女家产,若是有人仍继续报复,我会替唐大侠追究。”

“如此处置甚是妥当。”孙可望附和道:“只是他们不宜在归德呆着,免得和唐大侠起冲突。”

“留着他们制衡一下唐守忠又有什么不好?”许平想起孙可望对陆昱凡的态度:“孙兄不是说不能把命脉让一个人掐住么?”

“唐守忠,就他一个大侠还能和陆老板比?”孙可望哼了一声,反问道:“儒以文乱法,可为何朝廷会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呢?”

每当孙可望这么说话的时候,许平知道他就是要推销他那一套理政理念了,不过许平并不讨厌听,因为除了效果一般都不错外,孙可望的歪理邪说也挺有意思:“孙兄请讲。”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所以士农工商,士人当然是头一等放心的了。”孙可望伸出一根指头:“可是商人,前有弦高之流,存亡续绝,言辞折苏张;后有吕氏之辈,霸王真龙之位,彼氏眼中不过一奇货尔。这种人若不竭力打压,天子晚上如何能睡得着觉?工匠,制兵修革,王师赖以攻伐夺取,筑城修垒,天子得以稳固社稷,岂有不牢牢握在掌心之理?而农人,自古亦有水舟之说,僭越之徒不必说,纵有天命在身,无德仍二世而灭,有德亦不过三百载,当然也要提防。”

“原来孙兄的意思是,天子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是因为天子不敢与别人共治,尤其是商人。”

“哈哈,正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孙可望重复一遍这对联,带着一丝不屑说道:“他们也就这点本事,真作乱便似乳狗扑人,人人得而制之。”

“唯力是视啊。”许平忍不住又是一通摇头。在开封体察民情的时候,许平发现一个问题,就是百姓们虽然对不用缴纳皇粮感到很高兴,但真的有一段时间不缴纳后,他们又会心里不安。因为千百年来种地缴粮乃是天经地义,以前太多固然是缴不起所以要盼着闯营来,但现在一点不缴又常常心虚觉得欠了债一般。

与这种对大明天子的隐隐歉意相反,百姓对缴纳孙可望那些关卡税金很有抵触情绪,虽然他们感激闯营轰走了破家灭门的地方官,但心中仍视闯营为贼,觉得给贼交银子是不没有道理的。那些许平训练的地方民团不用说,就是近卫营中的官兵,也有不少人盼着朝廷早日招安,只要大明天子许诺既往不咎、不收缴无论如何也交不出的粮税,他们还是指望有一天能回去当老实良民。许平对此有些担忧,不过他估计唯力是视的孙可望对此不屑一顾。

果然。

孙可望听到许平说起这些事后,满不在乎地笑道:“他们也就是嘴里上抱怨、抱怨罢了,我还真不信谁敢不交,或是谁敢私通官府作乱。”

其实许平心里有一个想法:“国民书局,刚出了夏批社会合约述第二卷。”

“哦,那个夏生,那本著名的反书,又有什么有意思的说法么?”

“夏生在第二卷一开头,讲了一个故事,是讲一些远涉重洋到我们中华来的泰西人,他们对我们中华的风物都感慨不已。”

“那当然。”孙可望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中华幅员辽阔,应有尽有,这些海外蛮夷估计是大开眼界。”

“孙兄所言固然,但最让这些泰西人感动的是……”许平对孙可望转述道,很多西方人看到在大明治下,很多老者受到官府的优待,甚至有专门为他们预备的上好大米供这些老人食用,而不是像西方那些老迈的领民,被领主当作没有压榨潜力的废物而弃若鄙履:“……我中华富有四海,外邦自是不如,但更有儒家的仁爱,让我们中华像是黑夜中的明月,风雨中的铜标,令万邦敬仰。”

“是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孙可望似乎也有点感慨,不过:“不过,当今圣天子在位,好像这些都没了吧?”

“是的,都取消了。夏生的书里跟着就说到了这个,我中华自古敬老爱人,唐时便是死囚,亦曾有过冬添被褥、夏给纱帐之事。非为利也,为仁也——此华夏所以有别于蛮夷。可是夏生说这从来都是属于恩赐,予者自谓积德行善,而受者也感恩戴德。既然是恩赐,那么拿走百姓也无话可说。”

许平又引述夏完淳的一些论述:这些灾民世世代代都是大明的子民,他们的前辈缴纳皇粮,维持大明朝廷的运转,如果说得更远一些,他们当年贡献子弟跟着明太祖打天下,就是因为明太祖许诺要驱逐鞑虏,给天下万民一个干净的乾坤。

“……不管怎么说,太祖高皇帝许诺的仁政绝不会是夺走百姓的口中的活命粮,更不会是拉走农民的妻女。恰恰相反,太祖高皇帝保证每个良民都能活下去,只要勤劳耕作便能免于饥寒,如果大明天子做不到这一点,那他就是违背了太祖高皇帝的许诺,撕毁了百姓拥戴他为天子的合约。此刻,他是贼而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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