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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将军 第8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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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个变故,会不会令束慎徽对父亲和自己的信任也随之产生动摇?

但状况之紧迫,已令姜含元无暇再去考虑这些了。

她知道父亲派遣自己前去西关驰援的原因。

比起那两位比她早出发一步的将军,她更熟悉那一带的人事和地形。

她迅速地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摒弃了一切的杂念,最后在心里,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念头。

那便是守住西关,绝不能令长安受到任何来自北方的威胁!

她即刻撤军,拜请赵璞执行来自姜祖望的命令,自己当天便领着来自青木营的一支轻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云落驰援。

虽然她比左路大军出发要晚,路程也更远,但她的行军速度远胜大军,不到半个月,这一日,她比左路出发的大军提前数日,抵达西关。

这里早已不复往昔平静。雄伟的关楼内外,变成了一片血地。

三月底的西关,本还带着尚未消尽的几分春寒,但此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散不去的令人作呕的浓重恶臭味。歇战的功夫,远处,有大群的秃鹫盘旋,俯冲而下,肆无忌惮地啄食着地上那些无人收拾的开始腐烂的死尸。

北狄大军压来,出动了十几万的兵马,不分日夜,随时随地,对这里发动了疯狂的进攻。

炽舒的意图,显露无疑。

在求和缓兵的策略未能奏效之后,他便再次将目光落到西关。

倘若叫他谋算得逞,兵临萧关,长安岌岌可危,到时,魏国将不得已聚集兵力来应对都城之危。到了那个时候,幽燕之困,迎刃而解。

不但如此,这也宣告大魏这一场雄心勃勃的北出雁门的发兵彻底失败。

几年之内,魏国休想再另外发动另外一场如这般规模的大战。

更不用说,即便到了最后魏国能够逼退北狄大军,护住长安,但这种变故,将对整个魏国上下造成何等巨大的心理上的挫败,可想而知。

樊敬和西关的将士,未必能够全部想明白这些,但有一点,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西关不能丢。

当日,从刘怀远不幸战死之后,樊敬便和剩下的西关守军一道,一次又一次地守住关门,打退来自对面的进攻。战事持续到现在,他们已坚守了快要一个月,伤亡惨重,如果不是凭借着关城的雄伟、誓死不退的勇气,加上来自周边的民众的支持,这座城关,恐怕早已被破了无数次了。

就在这个白天,他们刚刚又一次抵住了一场凶猛的狂攻。但是,最近的状况,令关城内那压抑和绝望的气氛,在不断地攀升。

口粮虽然有民众的支持,问题不大,还能再坚持一段时日,但用来守关的辎重和所需的武器却是告急。能够抵挡狄军砍杀的具有战斗力的编制士兵,也日渐减少。

今日到了最后,竟又出现了第一天时的情景。兵力不足,加上武器短缺,临时接受短暂训练便登上关楼的民夫抵挡不住如潮的攻势,防守出现漏洞,令一队狄军踩着堆积如山的同伴尸首,成功杀上关楼。

所幸,最后没叫对方撕破口子,樊敬带着人血战抵挡,近身肉搏,终于将全部攻上来的狄军杀死,最后靠着天黑,这才堪堪保住关门。

白天战斗之时,对面的狄将扬言,称皇帝派的新的增援人马不日便到,命他们投降,免得遭到破关屠城的对待。

樊敬总觉这并非恐吓,恐怕是真。

此刻,激烈的战斗,刚结束不久。

他站在因漂血而变得湿滑泥泞的关楼上。在他的身旁,那些活下来的士兵默默地重复着每战过后的流程,往地上撒着防滑的泥土,为下一次的战斗做着准备。

没有人说话。到了这种时刻,所有的人,包括他在内,精神已是绷到极点,体力更是到了耗尽的边缘。

就是这种时刻,当他听到消息,道大将军派来的援军抵达,他的狂喜可想而知,当即领人快马前去迎接。

当终于见到姜含元,看到她落满风尘的一张倦面,听到她呼自己樊叔,这个平日刚强如若岩石的汉子,一时也是无法抑制情绪,双眼蕴泪,下跪叩首。

“将军!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守好云落……”他的声音哽咽。

“守住西关,你们是最大的功臣!”

姜含元从马背上迅速翻身而下,上去,将樊敬从地上一把扶起。

樊敬从前便是姜含元外祖手下的干将,与姜含元舅父燕重的关系,也亲若兄弟,他又是姜含元的亲信,在云落素有威望,去年奉命归来后,便和燕乘的舅舅钟丞一道,担起了辅佐燕乘的重任。

去年底,燕乘和钟丞一道,带了人马外出巡边,遭遇一小股的狄人游骑。狄骑逃窜,燕乘不顾钟丞劝阻,追击不舍,结果途中又遇到另一股游骑,冲突之时,他与大队失散,当天人没回来。

朝廷和北狄开战在即,那段时日,樊敬终日忙于备战,获悉消息后,焦急不已,带人到处寻找,几天过去,始终无果,他以为燕乘已经凶多吉少,正想传信给姜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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