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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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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就有五十余口人,妇孺老弱一大群人,又如何从居巢逃往江州投奔奢家?

王学善想着先回江宁,给清算贬谪异地为官也罢、削职为民也罢,举族逃往江州的机会总要比此时大得多,但他绝然没有刺死刘直、将水搅浑的心思。

搅浑水,对奢家有利,但对他王家绝对无利;王学善可没有心思拿自家性命冒险。

王学善在宅子得余心源派人禀知刘直进城遇刺,下意识的就想到是韩宾下的手,赶过一看,果真如此;千算万算,万没有算到韩宾不受控制、擅自主张去刺杀刘直。

任王学善一生也经历不少大风大浪,这时却又怕又气到极点,身子气得颤抖,不知道要如何处置眼下的危机。

王超看到父亲径直来找刘直,也意识出了大问题,他与陈如意推门进来,看着父亲与韩宾瞪睁僵立,漆布包的臂弩露出一角,搁在角桌上,对事情也就一清二楚。

王超也是气极,拔出佩刀就要去砍韩宾:“你这个狗奴才,当真要害死我们王家才甘心啊!”

没等王超将佩刀完全拔出,韩宾跨步就抓住王超的手腕,狰狞一笑,说道:“我这个狗奴才还不劳王公子亲自动手来杀,”侧头看向王学善,笑道,“王大人一直留在这里,就不怕别人起疑心吗?”

王超不过一个纨绔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佩刀是装装样子,在乱世为自己壮壮胆。王超的手腕给韩宾抓住,就跟给火钳钳住一般,纹丝挣扎不得——倒是给韩宾提醒,王学善惊回神来,韩宾行刺刘直逃归,还没有别人的注意,如今居巢城里乱糟糟的塞了不下十万人,只要他自己不乱了阵脚,即使别人疑心到他头上,又岂怕他们能寻到什么真凭实据?

刘直若真给刺死,淮东迁怒之下,在江宁另立鲁王为帝,居巢这边必然大乱,到时候也更有机会逃出去,投往江州——想到这里,王学善吸着气,努力叫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声音对韩宾说道:“你忠于奢家的心思,我能理解,但你若想真将这潭水搅浑有利奢家,你就要趁着天将黑,立即逃出城去,这臂弩也要立时毁掉,不要叫人认出你来……”

知道刘直今日进城的人,就那么几个,跟淮东间隙颇深的人,谁都逃不了嫌疑——刘直若遇刺而死,左承幕他们要避免跟淮东交恶,必然要给淮东及太后一个像样的交待,才能平息那边的怒气,才能叫谈判继续进行下去。

到时候为了自证清白,说不定到时候真要敞开大门叫别人进来搜,韩宾跟行刺的凶器绝不能暴露。

“事已至此,还是先想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陈如意搀着王超的胳臂,柔声劝慰。

“啪!”王超恶从胆边生,一巴掌抽陈如意的脸上,将对韩宾的怒火都发泄到陈如意的身上,一巴掌将她抽得摔倒一边。

王学善看了陈如意一眼,心知这个女人不能留,但要投江州去,这个女人又不能杀,眼下还是要赶紧将韩宾诓出城去,沉着声音喝止住王超,不让他追打小妾陈如意,说道:“为父去看刘直有没有事,你留在宅子,千万不到慌了阵脚——刘直真要是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

王学善稍略收拾了一下,便要出门去看刘直是活是死再做应对,刚到垂花厅,就听见院门外鸡飞狗跳,打开院门就看见左承幕、张晏、程余谦三人在一大队甲卒的簇拥下往这边扑来。

王学善心头一跳,脸色瞬时苍白无色,身子僵硬在那里,半天不能动弹,待到左承幕他们走到近前,才强作镇定的问道:“左相、程相、张大人,可曾抓到刺客?”

王学善的发现落在左承幕他们的眼里,愈发加重他们对王学善的猜疑。

张宴手抓住腰间的佩刀,对王学善的手臂,说道:“王大人,对不住了,有人看到刺客逃入你的宅子里!”

王学善不知道张晏诈他,只当韩宾逃回来时没能摆脱追兵,身子瞬时就瘫软下来,当屁股坐到冰凉的地上,又清醒过来:不可能啊,韩宾没有摆脱追兵,追兵应该早一刻就要闯进来抓人,怎么会等到张宴、左承幕、程余谦三人一起带兵来?但他惊醒已晚。

王学善如此表现,无疑是坐实怀疑,张晏与程余谦、左承幕对望一眼,也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接命令甲卒包围王学善的住所,撞门进去搜捕刺客。

左承幕、张晏、程余谦着左右将王学善拿下,就站在宅门前等候搜院的结果。

王院虽有近百护院一起逃来居巢,但见御马监的禁卫跟御营军甲卒联合闯门进来,搞不清楚状况,不敢反抗、纷纷缴械受擒……

左承幕他们带人来得太快,先围住院子再撞门搜宅,韩宾来不及逃走,听着外面动静不对,仓促间躲进柴房,临到最后也躲不过去。

韩宾知道他在行刺时给人看到面目,无法蒙混过关,躲不过去,也不甘心束手就擒,给御马监的禁卫围住柴房,持刀暴起,闯将出来,连杀数人。弓手骑上院墙,以步弓射杀,韩宾身中数箭,终是给十数禁卫一拥而上,掀倒在地、无法挣扎。

行刺的凶手、臂弩很快就给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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