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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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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

宿豫仅有长淮军四千兵马留守,形势危急。

若是刘安儿急攻宿豫,即使林缚决意起兵渡淮北上,赶到宿豫也是要八九天之后,起不了什么作用。

十四日,岳冷秋所派接援宿豫的兵马在睢宁遭受陈韩三的伏击,大溃东逃,睢宁同日失陷。宿豫守军见睢宁失守,与徐州联络给流民军割断,担心给合围,十五日弃守宿豫,退守东面的沭阳,与临沂守军互为犄角,保住长淮军东撤进青州的通道。

宿豫在徐州南、淮安北,卡住长淮军从徐州沿泗水河南下淮安的通道。

泗水河源出鲁西泉林县,经济宁入南四湖,流经徐州、宿豫,至淮安北部汇入淮河。

宿豫失陷,退守徐州的长淮安主力除了东面还有临沂接壤外,差不多已成孤军,淮泗口上的淮安府也岌岌可危。

十七日午后,江宁官船再度在南崖码头停靠,来人已非宁王遣使,身穿绯红官袍的张玉伯在细雨淫/靡间登上码头。

张玉伯与这边关系非同一般,南崖码头守值的哨将李柴在江宁时就认得张玉伯,也不浪费时间通报,直接领着他从狭仄石径登山去林缚。

林缚抱着独子信儿在山顶草亭耍乐,看着张玉伯穿了五品官才能穿的绯红官袍上山来,笑着说:“玉伯兄升官了,赶到崇州来讨我的道贺?”

柳月儿起身给张玉伯行衽礼,张玉伯给柳月儿作揖回了一礼,跟林缚苦笑道:“林贤弟不要取笑我,我是给赶上架的鸭子,临危给抓了差,给按了淮安府通判的差遣,”顿了顿,又说道,“我是苦寒出身,能有今日也是朝廷栽培,朝廷用我于危难,不敢惜此身,只有硬着头皮只身去淮安赴任了。我到崇州来,是想我身后还有孤儿寡母以及堂上老母无人照料,想托付林贤弟!”

“你的苦肉计对我来说可没有什么大用,”林缚说道,“你闻闻我身上味道,刚给这小子尿了一身,一时间还没有为朝廷尽忠的念头!”

柳月儿将儿子从林缚怀中抱走,林缚紫色官袍的前襟果然给尿湿了一片。

张玉伯哭笑不得。

三品穿紫,林缚散阶才从四品,却得赐紫之赏,年纪轻轻已成显贵,但是如此珍重之紫袍,却给林缚日常穿来抱儿把尿,若让清流之辈知道这事,不知道又惹出多少烦话来。

柳月儿抱着儿子回去,林缚弹衣正冠,请张玉伯在草亭里坐下,问道:“是我节制刘庭州,还是刘庭州节制我?”

刘庭州乃淮安知府。

“情势如此危急,淮安再失守,流匪南下将无阻也,那些人还能再不识好歹?”张玉伯说道,“再说你是宣抚使司左参政,自立朝以来,参政节制府县可以,哪有府县节制参政的?这是宁王诏书以及江宁兵部的函文……”

形势危急,诸事来不及向中枢请旨,宁王与江宁六部合署可以从权处置东南诸郡军政事务,实际已使江宁成为东南诸郡的政治中心。

林缚接过封函,拆开来看过,他左参政的官衔终究发挥了些作用,以左参政职担任淮东靖寇制置使,不仅淮安府地方兵备受他节制,海陵、维扬的地方府县兵备也暂时归他节制——宁王府长史张希同在宁王诏函上附印,在形势面前,他也不得不低头了。

与此同时,林庭立出任淮西制置使,掌东阳、濠州两府地方兵备,由于濠州府全境失陷,林庭立这个淮西制置使,只是名头上好听,并没有将庐州府(安徵合肥)地方兵备归他节制。

其实林缚这个淮东制置使也有些名副其实,出知维扬府的沈戎与他积怨甚深,又怎么可能听他调遣?海陵府也基本是依赖崇州这边出兵。

看林缚拆看公函后眉头微蹙,张玉伯问道:“我今日便去淮安,江宁的官船不听我调拨,还要大人派艘船送我去淮安。另外再失礼问一声,崇州这边几时能出兵?”

以往是相交以友,相处随便;林缚接了诏函,便是上司,张玉伯也就依规矩以大人相唤。

“兵贵神速,拖延日,也许进淮安城都难,我也今日就走,”林缚见张玉伯讶异,笑道,“你也与那些人以为我是按兵不动?十二日宁王遣使来,崇州这边就开始做准备,就等着你过来就发兵……崇州要守嵊泗,能用之兵不多,步卒三千、骑营一千、水营一千,加上辅兵、工辎,共七千人,勉强能守淮安!”

云梯关

淮水出洪泽浦,在淮安城西北与泗水合流,水势滔然,往东偏北而行,在亭湖县北的云梯里境内入海。

亭湖县南,与射阳县之间的清江浦水面寥廓,三四十里宽的口子,但是十分淤浅,便是寻常渔船也不从那里出海,经过云梯里的水道才是淮河的真正出海口。

东海寇渐盛,淮安府便在淮口北岸设巡检司,建军塞,置百余刀弓手、常年置艘艨艟战船防海备盗,称为云梯关。

自从淮水成为漕粮的出海水道之后,卫戍淮口的云梯关就陡然险要起来。守军也从县刀弓手换作正规的镇军,兵员也从百余人增加到一营六百卒,拔了一员正六品的振威校尉为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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