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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罗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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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他,季家早逝长子唯一的儿子。

红妆闻言不觉得有甚么。摇光从来教她要恩怨分明,他与那事无关,便算不得仇人。

她娇滴滴地笑:“季三公子要收我这么个通房丫鬟进季家,不怕季家人反对?”

季寒初道:“你同我回季氏第三门,那儿由我掌管,我能护你周全。”

他字字句句都是诚恳,为她这个一面之缘的“可怜人”铺好所有后路,红妆信了外头传出的他的好名声,这人确实温厚儒雅,不是假装。

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装不出来。

她滴溜转眼,装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季三公子大恩大德,奴家定然铭记于心。”

流了半截的泪又滚滚而落,“只是我不过低贱通房,断不知该如何报答,公子若不嫌弃,我愿长久侍奉公子左右,不求名分。”

季寒初却是皱眉,首次拂开她欲伸出的手,缓慢且坚定地后退。

他说:“我早说过,姑娘不应自轻自贱。我救你,并不图你回报。”

“公子……”

“但是,”季寒初顿了顿,道:“但是你别骗我。”

红妆一惊,慌乱乍起,好在她自认伪装得好,很快稳住心绪,正经道:“我从不骗人。”

季寒初笑了:“我信你。”

……

季寒初有过猜疑。

她身上有若有若无的药香,像是长年与药物打交道,行走间轻盈过度,不时踮起脚,江湖之人大多是这种走姿,是练习轻功所致……

可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眨眼间扑簌落泪,双目通红,仿若心头万千苦楚无法言说。

望他的眼神,分明满是期待。

季寒初沉息,把心头杂念全数抹去。

女子下盘本就轻些,她为殷二爷试药,来往于药堂,有药味也不足为奇。

他唤她一声:“姑娘。”

红妆乖巧地应答。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总要问了名字,才好向殷二爷要人。

红妆笑起来,眼睛像极了狡黠的小狐狸,眼波流转,妖气四溢,神容有一股子野劲儿,眼里却依然清澈又无辜。

季寒初看得一时失神,慌乱低下头,心跳如鼓。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只觉得心腔起伏极大,剧烈的情绪来势汹汹,他应对不及,只能放纵隐秘的欢喜和庆幸在心头萦绕。

季氏小医仙救人无数,却第一次庆幸殷家求他出面帮忙解毒时,他没有拒绝。

不然,不然……

他红着脸,不敢去想到底为何,只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然这可怜的姑娘怕是要一辈子都困在殷家了。

还好她遇上了他。

他想些什么,红妆自然不清楚,她也不想清楚,玩够了,便收心,冲那人笑得越发娇媚。

她道:“红妆。”

又笑说:“奴家名唤红妆,公子,我等你来救我。”

那晚的事情在红妆眼里不过趣事一桩,很快抛之脑后。

她奉师命前来中原复仇,目标只在殷家,虽知季殷两家是亲家,但报仇便是报仇,只对人,不对事。

可当她将定骨鞭缠住那哀嚎的殷氏门徒,钩月将划破他心脉之际,她还是恍惚想到了他。

季寒初,姑苏季氏的三公子。

这一恍惚,便给了将死之人机会。

那是个三四十岁的门徒,心知自己恐怕难逃一死,几近疯魔地垂死挣扎。

他撑着口气,嘶哑道:“你可知我是谁,你敢杀我,你信不信将来你死无全尸……”

利器的锋芒一闪而过,映照出面前女人美艳的容颜,只是那双眼杀气太重,不像美人,像无常。

在那忽闪的一霎后,门徒扭头,看到了地上落下的残肢。

那是完整的一只手,是他的手。

“啊——”

凄厉的喊声堆在喉头,用尽全力也只发出微响,声音更如砾石磨过,破败不成样。

门徒的神情由惊惧变作惊恐,偏偏连那微响也几近湮灭。

他早就被毒哑了嗓子,分量算得刚好,还能说话,却无法大喊求救。

不过很快,他也不必说话了。

红妆欣赏着他绝望的神情,笑靥明艳,抽出钩月,刀尖往下滴血,她用指尖沾了一滴,状似无意地往前一掷,血滴子破空而来,打在门徒右眼上,疼得他不断抽搐。

她笑了笑,懒洋洋地说:“我不信。”

门徒近乎崩溃:“你,你究竟是谁!——”

“嘘。”红妆笑吟吟的,笑容既野又邪,她将手指抵在门徒唇边,柔声道:“安静些,你吵得我头疼。”

她甩了甩定骨鞭,抚摸着上头的倒刺,笑意更深:“你该庆幸的,我前几日遇到了一个好玩的人,心情实在太好,所以不打算对你下狠手。”

定骨鞭擦过门徒的鼻尖,女罗刹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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