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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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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俗人,求的自然是酒色财气、饱暖情欲,可不敢许下什么报效国家,成为一代栋梁的宏图壮志。”

他斟满酒杯,笑着起身,广敬四方来客:“愿诸君,心想事成、得偿所愿,今天这顿记我柯某账上。”

楼外月正酣时,燕子来时。

在京嘉山下请一餐饭,开销账单自不会呈到柯大少爷面前。他说完那句话,便有掌柜拿着账本去往最近的一处柯家钱庄支取银子,不需要他操一分一毫的闲心。

是以学府多了一批新鲜面孔,有人来他住的院子拜访,说承了他一饭之恩的时候,柯鸿雪才意识到今年的招生已经结束了,临渊学府又多了一群有志气的青年。

他笑着寒暄,并不邀人进门,只是站在院中交谈,待将人打发走后,便又回了书房。

学府舍院较之旁的书院,划分规则相对更纯粹一点,单凭考学成绩。

柯鸿雪从庆正二年开始,便次次甲等第一,分到的自然是最好的一间院子,东厢房住着他,西厢房空着。

按理来说该有一个合宿的舍友,只不过前几年出过一个意外。

柯鸿雪的某一任舍友,半夜起床小解,走过院落,无意间瞟了一眼东边的屋子,被烛火月光下映照的一样事物吓个半死,大病了一场,马不停蹄地搬了出去,月余才彻底痊愈。

之后这间院落便只住着柯鸿雪一人,掌院先生默许了这种不合规,也未再给他安排舍友。

这事没传开,就算被吓到了,也不至于有那不长眼的在外面编排柯大少爷的不是。况且他给的赔偿委实丰厚,前面那位舍友便只能扼腕叹息,感叹自己实在是胆子小,不然和柯鸿雪住在一起,日后不知道还能获得多少好处。

可李文和却清楚对方是被什么吓到了。

他又一次送走了过来想要跟柯少爷攀谈的新生,柯鸿雪已不在院中。

李文和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房窗边,隔着木质窗花看向屋里的人。

第一次看会害怕,可时日久了,便觉得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柯鸿雪在作画,神态温柔得愈发像书上君子,瞧不见一点刻薄尖利的影子。春日光影透过窗户,落上书桌,又柔柔铺散开来,随着风声树影晃动,那些碎落的光线便也开始跳跃。

宣纸上是一副春光图景,梨花开落满院,有人隔墙观景。

雪白的花,火红的衣,墨发碧玉簪起。仅一个背影就让人遐想连篇,抓心挠肺恨不得穿进画中叫那人转过身来,好看看那样浓墨重彩背后,究竟该是一张怎样的绝世容颜,才能承担得起这方天地中,唯一堆砌的色彩。

可那也只是想想,李文和断然不敢开口多问柯鸿雪一句。

原因很简单,那人就在他书桌上“坐”着。

——以一具白骨的姿态。

或者说,连“具”这样的描述也不够切实,因为那仅仅是一只头骨。

白骨森森,静默凝望。

李文和偷摸看了一眼,又小心收回视线,状似不经意般跟柯鸿雪聊着天:“你那日在山下动静也太大了些,这些天都多少拨人来看你了。”

柯鸿雪笑了一笑,神态一贯的温柔,说出口的话却有些刺耳:“我是什么观景园里的猴子吗,任由谁来都给他观上一观?”

李文和哽了一下,到底没有反驳,那日山下饮酒,也是他多喝了几盅酒,才经不起激,踩进了柯大少爷的圈套里,而今清醒着,自然不把他这些刻薄的话放到心里去。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唤了他的表字,说起另一件新鲜事:“寒英,听说今年招进来了一位学生,是院中夫子的孩子。”

话音落下,半晌没听到回音,李文和自己便又神神秘秘地加了一句:“据传文采斐然、貌比潘安,夫子们已经围炉品了好几次他的文章,每次都赞不绝口。”

春光恰好,山间鸟雀生灵呼朋引伴,柯鸿雪端坐书桌后,低着头作画,极尽细心地在那袭红衣上绘好最后一点描金的花纹,才放下画笔,抬头看向李文和。

“听说、据传……”他低低地溢出一声笑,眼眸中是洞察一切的清明:“李兄若感兴趣,去看一看便是,何苦来我这里耗费时间?”

心事被戳穿,李文和倒也不恼,只是挠了挠脑袋,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倒想去,只是……”

柯鸿雪挑了下眉,等他下文。

“只是人太多了,我方才来你院子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沐学兄门口候着的人,已经排到了三里地开外。”

这话多少有点夸张成分,柯鸿雪了然:“所以你想邀我陪你一起去看?”

李文和眼睛一亮,期待地问:“可以吗?”

教书者有教无类,不分贵贱,但学子之间总有些有形或无形的圈层高低。

寻常人过去必要排队的地儿,若是柯鸿雪去了,便是他愿意乖乖在最后面等着,也必然会有前面的人心甘情愿、层出不穷地要跟他换位置。

李文和眼中期待过甚,柯鸿雪对他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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