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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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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弦倒坦然得很,“所以我不急,在家多留一年就松散一年,嫁出去了,唯恐日子过不好。”

这是她多虑了,她的脾气很不错,遇事也沉着冷静,应当没人不喜欢这样情绪稳定的女郎。让识谙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他犹豫了良久才终于和她道破,“听说昨晚小冯翊王来了?不曾进家门,在外与你说了很久的话?”

南弦心下没来由地一慌,倒像干了亏心事,被拿了现形一样。

转念再一想,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便说是,“他心口还疼着,来找我诊脉。我请他进来,但他说身上有孝不便,就在外面说了几句话。”

可识谙却觉得不妥,“既然来了,就光明正大见人,把你邀出去单独相见,传出去不好听。再说如今朝中局势不明朗,唐公的死,早晚会牵连一批人,即便现在不发作,将来也会发作的。我听说昨日小冯翊王在校事府提审王朝渊,上了酷刑,不说此举对不对,终归引人侧目。咱们虽受阿翁所托看顾他,但明面上还是要有所避忌。”他说着,脸上显出一片苍茫之色来,转头对南弦道,“他不是善类,唯恐将来会掀起腥风血雨,往后他的事我来应付,你不要再见他了。”

南弦是头一次见识谙这样语调沉重地说话,他原本是云淡风轻的人,世上的俗务也看得很淡,但不知怎么,回来这些日子,性情渐渐有了改变,也像阿翁早前一样,走一步看三步起来。

他把事揽到自己身上,固然是为了她好,但让她不再过问神域,好像有些不近人情,要是神域来找她,自己难道还能避而不见吗。

她想了想道:“上年他中了蕈毒,是我替他解的毒,所以他感激我,与我也走得近一些。昨日他来,和我说起拷打王朝渊的事了,我听后并不觉得他做错了,这样的血海深仇,总要让他讨回来,人活于世不能一味忍让。但你说他会掀起腥风血雨,何以见得呢,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字字句句在为他辩驳,这让识谙很是不悦,蹙眉道:“我只是胡乱猜测罢了,我也不希望他变成那样。但你要记着,我们只是医者,医得了病,医不了心。尤其你是女郎,若与他来往太频繁,焉知宫里不会猜忌你?”

这话算是点到要害上了,自己现在在后宫行走,确实有很多忌讳。神域的遭遇她很同情,但也不能不考虑现实的处境。

罢了,她颔首道:“下次他若是再来,就请阿兄接诊吧。”

识谙松了口气,他起先还有些担心,那小冯翊王生得一表人才,唯恐南弦会像允慈一样,对他产生异样的感情。要当真如此,是他万万分不赞同的,向家只是等闲人家,没有粗壮的腰杆子,也经不起惊涛骇浪。先前小冯翊王还朝,局势温吞,他没有在意,谁知越往后越凶险,从唐隋自尽开始,就天翻地覆起来。

还好,她是个清醒的姑娘,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么痛快地答应了,可见没有对小冯翊王动情。

识谙露出了一点笑意,“今日闲着,让人做鱼脍吧,你最爱吃了。”

说起吃喝,南弦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好,朗声道:“我也不接诊了,亲自下厨,给阿兄露一手。”说着欢欢喜喜往后厨,预备新鲜的食材去了。

做鱼脍,最好是用鲤鱼,早春二三月份的最肥美,但到了秋冬,口感就差了好多,可以改用鲈鱼。将鱼肉去皮片好,仔细摆盘,蘸酱准备橘蒜,用剩的鱼骨还能熬粥……委实细想不得,想起来便垂涎三尺。

可惜允慈还在睡懒觉,就不去惊动她了,南弦带上了麦冬,就是那个脑子不太好,愿意批量出售阳寿的婢女。

主仆两个在鱼摊前观望,天气凉了,连鱼都不活泛了。

麦冬拿草棍捅了捅盆里的鱼,讶然说:“大娘子你看,这鱼的肚子这么大,可是要生宝宝了啊?”

南弦看了眼道:“鲤鱼开了春才生宝宝呢。”

麦冬不死心地又捅了捅,“那定是胖的。”

卖鱼的摊主很不耐烦这傻妞,捅鱼一下,诚如捅在了他心上,粗喉咙大嗓门地说:“不买别戳,戳死了算谁的?”

南弦笑了笑,对麦冬道:“你觉得它胖,那就买回去吧。”

又挑了条大鲈鱼,拿麦秸秆穿在嘴上,麦冬自告奋勇地一手拎一条,那鲤鱼好大的个头,几乎有麦冬齐腰长。

两个人正往回走,忽然身后驶来一辆精美的马车,人多的闹市街头也不曾放缓速度,直剌剌地闯过去,要不是南弦拽一把,麦冬就被撞倒了。

受了惊吓的路人抱怨起来:“哪家的狗奴横冲直撞,眼睛生在天灵盖上!”

同行的人打圆场,“建康城中遍地显贵,哪一日不冲撞个回。”

但也有人认出了那辆车,掩着嘴道:“那是正牌的皇亲国戚,晋国大长公主府上的。”

既然是皇亲国戚,再大的不满也得咽下了,路人揉了揉鼻子,无趣地走开了。

南弦回身望了眼,那四驾的马车跑得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直道上。

赶车的鞭子敲打着车辕,一直驶进了东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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