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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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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挪开了压住他的手臂,看到了被压出的红痕深感内疚:“对不起,会不会很麻?”

“不啊,完全没有感觉啊。”

“哦”

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火烧云似乎烧红的是我的脸庞,房间温度又似乎骤然上升。我默默地向外挪离了他的怀抱,再次鸵鸟般地把自己埋入抱枕。

看不见铃屋的表情,但我仍旧听见他轻声问,“这样做有什么用吗?”

我小声道:“没什么用。”

我当然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就是想稍微逃避一会儿,让自己冷静一下。

“害羞了吗?”

“一点点。”

“哦——”

虽然看不见,但我敢肯定此刻的铃屋肯定是笑着的,话语直白而不经掩饰,裹挟的笑意却如锅里搅拌的糖浆,甜腻又浓稠,“害羞的真子也好可爱啊。”

“谢谢。”

过了几分钟,我觉得自己差不多冷静下来了,于是把脑袋从抱枕里挪了出来,假装无事发生地避开铃屋的视线,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吗?”

他眨眨眼:“顺便去约会吗?”

“也行啊,去哪里?”

“唔,我来想想啊”

约会的地点一般交给铃屋定的,毕竟作为搜查官他在外的时间远比我这个科研人员多得多,哪里好吃哪里好玩也比我知道的多。不过他也不算是特别有计划的人,大部分时间也是想到哪里就去哪里。还好我们都不算有物质追求的人,两个人在一起肩并着肩闲逛就很开心了。

我趁着铃屋思索的时间,坐回电脑椅上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工作下发,右下角频频闪出的邮件标识吸引了我的注意。

原以为是地行博士,或者同事发来的数据资料或者工作要求,结果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来自国外的邮件地址。

我意识到了什么,挪动着鼠标点开了邮件,看到了开头的第一句话。

[真子,很抱歉这么久没有联系你,这是我的新邮箱地址]

我凝视着发光的屏幕,失神了很久很久,直到铃屋的呼唤声将我的灵魂扯了回来。

他的手掌遮了一下我的眼瞳,直到我怔怔然回神,他才关切地轻轻开口询问:“怎么了吗?真子。”

“啊,也没什么。”

我呼出了一口气,回答道:“凉子给我发了一封邮件。”

我的言语与行动是矛盾的。

其实收到凉子邮件的那一刻,我就像是归家的倦鸟,有了尘埃落定之感,即便说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会拿着手机对着回复的邮件内容长吁短叹,埋头苦思。

“还没有写完吗?”

点完单的铃屋正坐在对面翻着菜单,对于我磨蹭至极的行为十分不解,“和之前写信一样,写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就好了饭后甜点要什么?巧克力布朗尼还是葡萄流心蛋糕?”

“葡萄流心我也想这么写,但是写不出啊。”

我当然想这么做,只是指尖刚触及键盘,却什么话都写不出来。小半年时间的像是横亘在我与凉子间厚厚的、带有雾气的玻璃墙壁,我在一头,她在另一端。她挥了挥手,我隐约看见身形的轮廓,却永远无法触及最真实的她。

我很多想要问她的问题在邮件里已经被一一回应。譬如失联的缘由,是因为近来参加重要研究工作,签写了不与外界联系的保密协议,工作一结束她就赶忙来联系我。再比如她现在的所在地是在美国的某大学的生物实验室,官网的导师资料也都能查到。

仿佛这几个月的断联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样凉子接着上一封信件的末尾,绘声绘色地描写了自己在美国的学习研究生活。如果是刚入收容所的我很可能会被轻易哄骗过去,可现在,特别是当看见她在邮件里附上了电话号码,附加了一句工作很忙,可能很难打通,大部分时间保持邮件联系,从文字的细枝末节中咀嚼出的怪异感愈发明显。

再结合她收容所时的信件,都无疑不指向一个结果——凉子并不希望我知晓她真正在做什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无意探寻到底,只是有些恐惧凉子会因为这个秘密而陷入危险,隐晦地旁敲侧击她的人身安全,以及所学专业的具体方向后,我才真正开始描绘自己的近况,从学业到工资到和铃屋去哪里玩的生活点滴,这些或有趣或无趣的日常。余光瞥见对面兴致昂扬点餐的恋人,闪烁的蓝色光标最终顿在了一句话的末尾。

[对了,我还和铃屋谈恋爱了。]

有栖川凉子很忙碌,每一次的回信短则三天,长则半个月。我打不通她的电话,邮件回复里她也仍旧避开了我询问的问题。

我心里明白,我与凉子之间的关系愈发奇怪,即便可能是出于为了对方好的目的,可是一味地逃避下去,解决不了问题。只是明白道理的同时,我太惧怕于“再也联系不到她”的可能性,类似于壮士断腕,刮骨疗伤的行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对于我来说太过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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