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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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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的师兄,自己又被南箬囚禁百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自然有理由为朝氏、为自己讨公道了改碑一事,得罪的可不仅仅是佛恩寺,你看看上面罗列的宗门,大半个修真界几乎都沦陷了。我问问你,若是你先知道了朝氏的惨案,你会冒着惹众怒的危险,揭发此事吗?

那人讪讪地尬笑两声,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脸上的难堪,他支支吾吾地辩解:我几斤几两自己是清楚的,这事儿我就是想说,怕是连门都没出,小命就先折了

那不就得了?所以说,除了利益相关者,还能有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旁桌的茶客一抚扇,下了定论,我认为这件事,定是叶深所为!

在场众人皆颔首称是,深觉此言有理。在一片附和声中,他们却不见角落里自斟自饮的青袍道人正勾着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

世人皆混沌,唯我自清醒。

青袍道人心中顿生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与寂寥。

想来南箬死时,那人就在现场吧亲手杀戮、亲眼见证,最后却在众人的赞誉中,干干净净地脱身而出。

那个人是最可怖的猎手,他将所有人心算得清清楚楚,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祗,正温和地垂眸摆弄着手中的棋子。

江山为棋局,他便是至高的操控者。

但很可惜。

青袍道人轻呷一口茶,他心里却是一种诡异的满足与自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他却洞悉了那人伪善的假面,手握他最大的把柄。

恶兽被他套上了枷锁,就成了指哪儿打哪儿的家犬。

他让那人去杀南箬,南箬便死了。

想来,喻见寒是一切的主导者,而他,就是能操控主导者的幕后之王他这般微不足道的存在,有朝一日竟成了站在整个修真界顶端的人物。

而这份喜悦,他却只能埋藏在心底,不得与人分享,属实令人难受

但下一刻,他又微妙地愉悦起来,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杯,眼底是一种扭曲的暗光。

喻见寒,你算尽了一切,却独独漏了一处,你偏偏留了我月易一条性命,如今却让我抓住了命门。

不知你可会后悔,当年在魔门不曾斩草除根。

后不后悔这个问题,喻见寒倒是没有考虑过,而且若是突然向他提起月易这个名字,他都得反应一会儿,才能将人与名对上号。

毕竟对于太过无关紧要的事物,他能勉强留下点印象,已经是对它最大的尊重。

如今,他正与谢迟在梁溪城中最大的酒楼里用膳,尽管他们两人对坐一桌,但身旁的客桌,却簇拥围坐着不少门派弟子。

佛恩寺的事情基本已经盖棺定论了,九宗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剩下的细节便留给了世人自行揣测。有些东西,雾里看花才最为玄妙的,正如就像是欲语还休的花魁,未尽之语更易引得遐想的空间。

于是,看客们作鸟兽散,他们浩浩荡荡地下了佛恩寺,又不约而同地跟在了喻剑尊的身后。

那可是活的剑尊啊,跟着沾点人气也是好的,说不定,自己某个瞬间就感悟开窍了呢?

跟得最紧的,自然要属同门的承昀宗了。

虽然在喻见寒面前,他们与其他的野鸡宗门没有什么差别,但总归有那么一层同宗关系在,也算是高人一等了。

我姑姥姥二舅家的侄子的表弟,不也是我亲戚吗?

他们颇为自得,骄傲地跟在自家前辈的身后,活像是昂着红冠斗胜了的公鸡。

喻见寒没什么,谢迟却颇为不适。他背朝着那些弟子,却感觉如芒在背那些人的目光太过熟悉,皆是由好奇疑惑,渐渐转为轻蔑与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开始时,所有人都窃窃私语,满心好奇,此人是谁,他怎么会和喻剑尊如此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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