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举着那枝花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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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诚来的时候没有知会我一声,走时也是悄无声息的。
我在爷爷出殡那天才看到他给我的留言:抱歉小姝,我必须回去给我的病人手术,你要节哀顺变,我们的爷爷一定都会在天上保佑我们。
我回他一个“谢谢”,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解决。
我要代表澹台家,去跟政府抗争,如果不行,我就日日口诛笔伐下决策的人,一字一句不带脏字地往他们身上泼墨,看这群被泯灭了良知的人,何时清醒。
爷爷不能白死。
我大张旗鼓地联系媒体、高校史学专家、给本地信访局写实名投诉信、往省厅寄亲笔信。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效的。
我得到确定改建的公文通知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电话那头,是某局局长的亲电,他无可奈何的声音在我听来伪善至极:“澹台小姐,实在抱歉,公函是在您投诉抗议前就下达了,我们也是出于对您的理解与尊重,才拖到最后执行日期的。”
我稳住自己的声音:“那附近民居要拆迁指令也已经下达了吗?”
对方停顿了一会儿,像是不忍心告诉我真相一般,“是,拆迁办明天就会去社区公布了。”
“你们知道那些民居原先也是澹台门第的遗址吗?!你们毁灭的不仅仅是超过叁百年的古迹!还是一段不可磨灭的历史!你们必将成为历史的罪人无疑!”
“澹台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我听说你还在台湾高校就读,如果没有我们政府的支持,你要到那边念书是行不通的!”
后半句的威胁落入我耳中,激起千层浪。
书香门第一脉相承的清冷孤傲,让我在面对这些小人行径时,失了争辩回驳的欲望。在我们这样不入仕的文人世家看来,被此番言论激怒,才是自降身份。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因公徇私、仗势欺人法!”
我满腔愤懑地挂了电话,将对话录音邮寄给了高校历史系的许教授,许教授是我伯父的同事,他很了解澹台家的历史与现状。
许教授说:“小姝,想给政府施压现在还剩一个办法,就是游行示威。”
我听到“游行”二字有些迟疑,果然,许教授也说,尽管他可以叫来一些学生帮忙,但最近香江那边的势态危严,这个时候在内陆想要举办游行,怕是不会容易。何况,上头那些人必会从中作梗。
“若是真的影响到你念书,就得不偿失了。”许教授语重心长地说,“小姝,你还年轻,你有的是大把时光拼出一个美好前程,等你有能力了,再来扭转局面也不迟。”
“我知道了,谢谢许教授。”
我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只要澹台门第还在一日,终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们澹台家的一切。
这一年的新年,我们一家人面上都不见开怀的笑颜,我暗下决心定要好好念书,等着出人头地那天,光宗耀祖。
尽管这个想法古板又迂腐,但这就是我出生在澹台时,融在骨血里的使命,我以此为傲。
开学前夕,我满身是伤的回到了中部,我本科时的导师待我如家中小女,我借住在渊博慈爱的老师家疗伤。
我在山中仰首,宝岛的月亮又轻浮地升了上来,月色无华,黯淡得仿佛在嘲笑我的势单力薄。
你看我多无能,雄心壮志一大堆说得好听,可事实上斗不过权贵,连月亮都被我厌弃。
这样的时刻,我好像格外想念我的恋人。
我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他的面容,听过他的声音了。
他每天都会给我发一句“gutenacht”,有时会跟我抱怨今天的病人又迟到了害他晚下班近一个半小时,有时会问我跟政府抗议的进度。
他之前从来没用过微信,连头像都是在我提醒后修改的。
我点开对话列里那个简笔素描画的一片花瓣的头像,对话框的最后一句是今早我落地后他发的“好好休息,想回来了我就去接你。”
我本想问他现在是否方便电话,转念一想直接拨了视频过去。
康诚接的有些慢,但我还是在夜色中看到了他有气无力躺在床上的倦容。
“晚上好,小姝。”他一开口便是嗓音沙哑,低醇的声线隔着电流也带着专属于褚康诚先生的魅力,“我不幸中招了。”
“a流吗?”我在医院实习时,便见识过流感的威力。
“exactly”康诚趴在枕头上,下巴垫在手背上,有些费力地睁眼看我,“小姝,你那里好黑,我看不清你的脸。”
“我本来也不是要给你看我的脸呀!”我切换镜头,“你看看山中的月色,我每次在老师家过夜,老师都会要我抬头看看月亮。”
康诚轻笑一下,笑的时候像是没收住力,就开始费力地咳起来,好不容易止住后一本正经答:“今晚的月色不好看。”
我糟糕的心情像是一下子就被康诚的这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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