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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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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程度较低的魏知友倒没有受到那么大的冲击。他率先反应过来。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句:“何公?”

他这一喊不要紧,算是打破了全场的沉默氛围,喊醒了嵩县知县何复。

何复刚才在那里愣了半晌欲寻章摘句进行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被魏知友喊醒以后,一时间欲怒不知怒向何处,欲斥又不知从何而斥,最终只好颓然的长叹了一声,仿佛瞬间衰老了几十岁。

他沮丧的感慨道:“枉我寒窗苦读二十载,竟被不学无术的后生辩驳的哑口无言。圣贤的道理岂能有错?怕是我何复学艺不精,不得其要也,遂使圣贤受辱!”

“刚开始我听魏知友说,你自号‘舜王’,我还嘲笑你狂妄自大,有何德何能敢以圣王以自比?如今看来,是我坐井观天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生而知之者,亦非妄言!”

死,何复暂时是不想死了。谁想白白死了不说,还被人泼上“佞臣”“小人”的脏水,连辩驳都没有机会辩驳了。

这时候,副榜傅于仁和生员刘江月才反应过来,试图指挥着魏知友的五百士卒,强迫张顺把知县何复和魏知友二人释放出来。

所谓副榜,是相对正榜而言。

嘉靖年间,设有乡试副榜,每录取五名正榜,则额外录取副榜一名。名列副榜者准作贡生,但是不能与举人同赴会试,只能应下届乡试。

这副榜傅于仁便是如此,虽然算不得举人,地位仍然高于诸位生员。

他与刘江月都是何复看中的人才,虽然一个是满腹经纶,一个是老成持重,但都不是精明善变之辈,很难迅速想出解决当前问题办法。

张顺见他们要玩硬的,不由哈哈一笑,高声喝道:“我乃三十六营盟主舜王是也,贼不杀贼,此时不降,更待何时?难道还要和我刀兵相向吗?”

降与不降

傅于仁、刘江月本来反应就慢,听闻了张顺的言辞更是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反倒魏知友闻言脸色大变,不等他出声喝止,就看到他带来的那五百精锐闻言果然纷纷弃了武器,跪地请降。

他们纷纷呼喊道:“舜王乃义军总掌盘子,我等焉敢与舜王为敌?往日欲见舜王一面亦不可得,如今幸得相见,誓死追随舜王左右!”

嵩县知县何复、傅于仁、刘江月以及徐全等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形,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原来“贼不杀贼”就是义军之间默认的原则。更何况之前大家在山西同甘共苦对付官兵,只能同心协力杀敌,方能有一线生机。这是“与子同袍”的生死交情,岂是一时半刻可以改变的?

等到“闯将”等人渡过黄河,攻打嵩县的时候。这些人之所以愿意跟着魏知友投降官兵,只不过是对义军前途悲观失望罢了。

这其中最令这五百精锐愤愤不平的事情,便是“舜王”数救义军于危难之间。一则他用兵如神,数败官兵;二则他保障给力,义军吃食不缺。

结果他们跟着“闯将”等人以后,惶惶如丧家之犬。整日东躲西藏不说,甚至还饥一顿饱一顿,与逃难的饥民无疑。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两相对比,这时候大家才念起舜王的好来。可是他们又不知舜王去往了何处,也只好跟着魏知友投降官兵,以求一日之饱。

结果谁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舜王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更何况如今舜王带领一两千人马,自己等人才不过区区五百人,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难道大家还要一心一意给官兵做狗,反过来和舜王反目成仇不成?那还是个人吗?

张顺本来就咋呼一下罢了,哪里想到自己竟能一呼百应,嵩县城内最有战斗力的五百精锐就这么当场倒戈弃甲,投靠了自己。

张顺又惊又喜,连忙命刘成带人前去收留了这五百人马。此时此刻,那嵩县县城哪里还有能战之兵?

尚若据城防守,尚可让县里庠生带领城内丁壮乡勇顶上去。若是野战,自己这些人哪里是舜王麾下精锐的对手?

在张顺宣扬了一通,“不杀不掠,城中生活一切如故”“杀一人如杀我父,辱一人如辱我母”的言论之后,城中生员士绅束手就降。

张顺便命令贺锦、贺一龙等人约束士卒,兵不血刃占领了嵩县县城。

张顺既然占领了嵩县县城,随便便命人把知县何复备下的黑猪白羊宰了杀了,做成宴席。他在嵩县县衙亲自宴请了城中大户士绅、庠生生员及何复、魏知友一干人等。

这些本就是知县何复所备,如今吃在嘴里,喝到胃中,竟是没有半点滋味。

傅于仁、刘江月则及部分庠生则围在何复跟前,默然无语,只是沉默的吃着酒菜。

这时候,魏知友倒喝的有了三分醉意。他端了个酒杯,脚步虚浮的走到知县何复跟前,举了举酒杯,一口干了。

魏知友这才说道:“何公无须气馁,天下英雄何其多也,败在舜王手中的亦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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