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但她摸清了他的脾性,见他害羞,就更不放过他了。
再后来,她便再没有同他说过半句调笑的话。他们之间的相处不知不觉间早已成了毫无温度的君臣官谈,没了丝毫鲜活之气。
百转千回,秦书蓦然失神,眼前这个裴上卿,即便权倾朝野,手腕狠厉。
可仍是少年。
她倒是忘了,他年轻时的模样性情有多吸引她。
秦书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蹙眉自责。她好端端的说什么‘未来夫君’,以后再同静嘉置气,可不能拿他作码了。
她心理年龄可不比她表面的妙龄,眼下见裴郁卿这样清白少男被调戏的模样,陡然生出了几分罪恶感。
阿弥陀佛,无心无心。
老牛吃嫩草最是使不得,使不得
秦书移开视线,看着静嘉迁怒于她,“你这么笨,说了你也不明白。”
“纳兰令珩!你一天不跟我作对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是又如何?”
静嘉怒嗔她,转向裴郁卿告状,“裴哥哥你看她。”
他抬眸,目色潋明。
秦书不防撞进他眼里,心悸微震。
该死,他看她做什么?
还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真当她心智坚定不成?
裴郁卿见她不好看自己,唇角微勾,对静嘉道,“我和你嘱咐几件事情,你牢牢记住。”
静嘉点点头,“裴哥哥说的话我一定听。”
秦书闻言不觉哀叹,还真是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不过也好,她现在这个年纪目光都是长在裴郁卿身上的,在静嘉耳朵里,他说的话一定比自己说的要中听。
秦书漫不经心地挑了串提子,拿在手里吃。
前世
靖侯世子设计静嘉,以无耻手段毁了她的清白。最后因为一句可笑的女子贞洁,掩盖了此事,将静嘉下嫁给许辰良。
那时候秦书无论怎样替静嘉讨要公道,都抵不过他们所谓的贞洁。
分明是受害者,却成了最见不得光的人。一个清白干净的少女,被最肮脏的手段构陷,却还要委身嫁给这个伤害她的人。
秦书无法想象当时静嘉到底有绝望,因为连她都被周遭的舆论压的透不过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许辰良这样的无耻之徒真的可以得偿所愿,更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将女子贞操看的比她们的性命还重要。
而后来秦书发现,在这个世道,不止外人,连一个女孩子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贞洁比高过性命。
她曾对裴郁卿说过,若有人敢将这般肮脏下作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她哪怕遍体鳞伤挫骨扬灰,也要叫对方尝遍百苦,千刀万剐。
凭什么以自己珍贵的生命,给伤害自己禽兽不如的东西殉葬?
而上辈子,哪怕静嘉誓死不嫁,身为皇室子女,为了所谓的皇室颜面,怕是连自家人都要逼她。
秦书翻去过往种种,垂眸望着一地的光影。
不知是月色还是灯火。
她说过此生要让自己过得开心。
想要拒婚,想要换一种活法。
一次次想要逃离原来的轨迹,说到底,是她害怕,是她在逃避,是她不敢再像上辈子那样为了自己心底的暗光而义无反顾地豁出去。
她好像觉得只要远离了裴郁卿,就可以换一场人生。
可她甚至忘了,重来一次,她还是秦书。
也依然是纳兰令珩。
她所有的憧憬期望,她的理想,都没有变。
上辈子为了这些同裴郁卿携手半生,此生她明知可以改变,难道可以做到坐视不理吗?
未来所发生的事情,若在她所掌控的范围内,她如何好好当一个心无杂念的少女,过一番安稳无虞的人生?
即便不嫁给裴郁卿,或者直接假设嫁给了温庭之,亦或是别人。
她就能不理这世间这些令她窒困的条教,不去做她上辈子没有完成的事吗?
她携带所有的记忆回到这里,难道真的可以,拂去一切,只过另一番平淡人生?
思绪愤愤,光影浮华。
一切在她眼底浮光掠影,惶惑困顿,豁然开朗。
秦书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个问题,又驳回了多个答案。
最终化作了一声轻笑,通透豁达,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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