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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御花园。
这名字一出, 江琯面色立刻就变了。
上一次太后寿辰,她因感染风寒未曾列席, 后来一路听说这史上头一份的男花魁重楼,容貌如何如何的绝美, 技艺如何如何的精湛,勾得安王完全失了神智,竟然在大殿之上当众拥吻,荒诞到不可思议, 引得城中权贵们侧目不已。
再后来,甚至为了他将一院美人散了大半出府,爱宠之切,简直脱胎换骨一般,生生将一个风流好色王爷掰出个痴情专一的苗头来。
联想到当日在萧祈面前铩羽而归所受的屈辱,面前这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顿时丑恶到不想再看了。
江琯微微扬起头,想也没想的脱口而道:哼,皇家园林呢,什么阿猫阿狗也可来游玩的么?听说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身上多带着脏病,可别污染了这一片的风水,没的叫人看了生厌!
楚归垂下眼,这样幼稚的言语攻击对他毫无杀伤力,便如微风过了耳,挂在脸上的笑意都未曾晃动一下。
许意心中却有少许的不悦,毕竟这人由自己领着逛园子,是太后亲命的,刚才也已经做了说明,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门,这位七小姐却把话说到了这么难听,果如传闻那般,是个口无遮拦的花瓶,完全被宠得没了分寸。
裴传霖回过神来,把这话听到了耳朵里,还有些赧然的脸上立刻沉了沉,冷冷撇过身侧江琯一眼,转头再朝向楚归时,却又如冰湖解冻,再度春风扑面了:
重楼公子,又见面了,你最近可好?
不怪他变脸如此之快,他其实真的很不好意思,刚与江琯谈及自己的心悦之人,推脱之意是有的,可当时脑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眼前人的身影,他自己察觉之时也吃了一惊,是完全的情不知所起。
更没料到话都还没说完,心中那人便从天而降出现在眼前,甚至有可能将他刚才的话听了个真切,这几乎就等同于当面表白了,不由得又惊又喜,又羞又涩,间中还夹了两分莫名其妙的期待。
干巴巴的问好之后,立刻就想要撇清眼下这极容易引发误解的场面,接着说道:我我奉皇上旨意,陪同江小姐游园,既然都是游览观赏,不如一起?
裴传霖说完,眼神中透出的喜悦与希冀之色,就连一旁的许意都看出了异样来。
江琯对男女情之一事更是敏感,眼前裴传霖这幅扭捏姿态,与之前洒脱淡漠的做派简直判若两人,联系这人刚说的话,脑子里微微转过一圈,她这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声音也带着尖锐:裴二,你你这心悦之人该不是说的他吧?一个妓院出身的小倌?
裴传霖的脸色瞬间由红变了酱紫,被这一锤砸到了眼冒金星,一时两难到憋屈欲死的地步。
要认吧,这人还算是有夫之夫,当面挖墙角实在有背他平日为人处世的原则,不认吧,心上人就在眼前,思念却无法倾吐,又万分的不甘,握着刀柄的手已急出了潮热之气,脚下也恨不能踩出个地洞,可还是没能答复这样简单的一句质问。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裴传霖急速转头看去,想着能缓和下此时的尴尬气氛,可看清来人的时候,心中顿时生出了阴魂不散的宿命感,那长腿悠闲迈步的姿态,那一身矜贵又显眼的蟒袍,不是萧祈又能是谁?
似乎每一次都是他先遇到重楼,话说到一半,这人便突然的冒了出来,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将人看得这么死的么?一时三刻都离不得了?
萧祈几步走到了跟前,眼中除了楚归,其他人都好像空气一般,只顾着牵了人的手,试探了下温度,又亲昵的埋怨道:手这么冷,出来多久了?大冬天的怎么想起逛园子?现在白雪一片没什么好看的,你若是喜欢,等明年开了春,我再带你进来好好玩玩。
楚归任他扣着手,笑着答道:王爷见过皇上了?怎的也到御花园来了?
我估摸着你那边差不多该完事了,就想着去慈晖宫接你,走这条路最近,没想到这么巧,半道上就接到了。
这两人亲亲热热的说了几句话,旁边三人才找到机会各自行了礼,萧祈矜傲的点个头,算是做了个统一回复。
江琯左看看右看看,自己曾经相中的两任金龟婿,尽都是些好男色的家伙,而且,好的还是同一人!余光中裴传清行礼后一直低垂的头,紧握的拳,无一不是极度克制的愤懑模样,她心中冷冷一笑,恶劣的念头不由就冒了出来。
开口挑拨道:六表哥,你这宠物的花魁之名果然非虚啊,引得一茬又一茬的爱花之人竞相攀折,这不,现成就有人垂涎的很,回头你可得好好看牢了,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叼了去,叼到原州那样的偏远蛮荒之地,只怕你是想找也找不回来的。
这话说完,她原以为萧祈会大发雷霆,狠狠叱责裴二一顿,她也能顺道看看这狗咬狗的架势,好好出一下心头恶气,却万没料到这位六表哥置若罔闻,半丝眼风都没给一下,彻底将她无视到底,只带了笑对许意说道:
许嬷嬷,劳烦你与母后通禀一声,天气实在太冷,人我这就接走了,改日再来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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