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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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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修改律法,缩短京察期限,重新改回三年一次,今年就借着考成法举行京察。”

京察,顾名思义,就是审查京城里的官员。

主要的考核标准是“四格八法”,四格是“守、政、才、年”,每格按其成绩列为称职、勤职、供职三等,列一等者记名,得有升任外官的优先权。

守,代表操守,分廉、平、贪;政,代表政务分勤、平、怠;才,分长、平、短;年则指年龄,分青、中、老。

八法则是“贪、酷、无为、不谨、年老、有疾、浮躁、才弱”,分别给以提问谈话、革职或降级调用的处分,年老和有疾者则是致仕退休。

京察不是考成法的配套措施,而是老朱弄出来的,一开始规定三年一考,后来建文的时候改为十年一考嗯,所以建文朝时文官盛世,“众正盈朝”的那种,真不是吹得。

姜星火这种不同寻常的举动,让朱棣也跟着警觉了起来。

朱棣收回奏折,对太监说道:“罢了,你去跟国师说,让国师入宫来说吧,朕倒是要看看,国师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吏治

历史的车轮在把安南像辗虫子一样轧过以后,似乎在永乐元年的末梢,微微停顿了片刻,才会继续向着未知的前方驶去。

而在此之前,新一轮的内部整顿开始了。

这次是姜星火的回合。

“参见陛下。”

在满城欢庆中,姜星火来到了皇宫之中。

“将考成法与京察相结合”的这种想法当然不是突然产生的,事实上考成法是于洪武三十五年提出并酝酿的,并于永乐元年上半年正式试点执行后生效,开始向全国推广,也是永乐新政刷新吏治的重要举措。

只不过在新政施行初期,因为种种原因,考成法并没有进行高调宣扬,只是要求朝廷从上至下各级衙门进行执行,甚至连一些地方都不太重视它的存在。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的基层官吏来说,他们只管做手头那些几十年不变的事情,然后就可以享受生活,至于朝廷所谓的官员考核,那些东西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了,跟自己的生计完全扯不上关系。

说白了,都是日子人。

在这些日子人的眼里,考成法也无非就是皇帝一时兴起而已。

新官上任三把火,朱棣这个新皇帝,自然也得烧上这么几次火,再正常不过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等皇帝没了新鲜劲儿,想来也就回归正常了。

毕竟火烧的最狠的洪武朝,那时候官员数以万计被处置,可说白了,基层不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但这一次,显然就变得截然不同了。

在明朝前期,京察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甚至出现了建文朝把京察改为十年的事情,这就充分说明了,中枢的大小官员都不乐意京察。

但是只要读过明史的人,应该都知道,京察在明朝中后期,将会成为整个庙堂斗争的主线节点,每一次京察,只要有党争,那必然是血雨腥风。

姜星火也不清楚,他把“京察”这个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以后,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怪物。

但眼下既然已经决定在谋朝换代这条路上走下去,为了日后自己的所有努力不会被士绅文官复辟,为了自己最后不沦为王安石、张居正那样的结局,他也只能打开这个盒子。

“国师来了,说说你的想法。”

朱棣并没有在别的地方召见姜星火,还是在城墙上。

而这城墙,就是当初姜星火阻止国子监监生们叩阙时,朱棣等人当初站的地方。

只不过与此前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一座固定的大倍数望远镜

是的,皇帝待着没事又不想出宫的时候,就会在这里观察一下太平街对面百姓们的日常生活。

身边没有太多大臣,就是兵部尚书茹瑺、吏部尚书蹇义,还有一直没说话的工部侍郎金忠。

姜星火清了清嗓子,说道:“之前曾与陛下说过,理想中的国家运行,那就是能对各级衙门实行严格的综合核定,对各级大小官吏实行严肃的考察,使从中枢到地方任何衙门,在理论上,都是在有监督有管束的状况下履行其职能,行使其权责。”

“是,朕有所耳闻,这便是国师在大明行政学院里,讲授的行政管理学所倡导的。”

显然朱棣并没有减少对姜星火日常行动的关注,而几位大臣也都跟着听着,这都是堂皇王道,倒也没什么好质疑的。

“考成法的目的就在于,让任何官员的公务活动,亦必一一有记录可凭,政绩可考,优劣可核,并据此接受稽查。人有专任、案有专责,事有时效,起讫清楚,处理过程和结果清晰,就会使得一切都在规章制度的范围内运作,如此才不会出现各衙门互相踢皮球,敷衍塞责以至于拖沓搁置的情况,而一旦没有人核查,最终的结果一定是不了了之。”

嗯,如果打个形象的比方,大明是一台机器,那么考成法就是对机器的定时检修和加机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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