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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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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云:论万物之一原,则理同而气异;观万物之异体,则气犹相近而理决不同也气之异者,粹驳之不齐;理之异者,偏全之或异。”

这便是说,朱熹讲万事万物从根本上讲都拥有同样的理,是由于万事万物所禀受的气的粹驳清浊不同,理在万事万物中所体现出来的程度不同,所以万事万物有不同的理。

“也就是说,太极就是天理,但由于理气之分,天地间有清气、浊气,不同的气,也构成了不同的太极。”

姜星火点了点头。

“还有吗?”

就在王教授思虑要接着补充些什么未尽之处时,潜伏在人群中的宗超逸,看到了楚大恒递给他的眼神,突兀说道。

“君子禀阳正气而生,小人禀阴邪气而生!”

“君子常行胜言,小人常言胜行,故世治则笃实之士多,世乱则缘饰之士众。”

哼哼了两声,宗超逸讥讽道:“笃实鲜不成事,缘饰鲜不败事成多国兴,败多国亡,国师也不知道是禀何气而生?”

此言一出,不乏哄笑之人窸窣嘲弄。

这几句话出自北宋五子之一邵雍的《渔樵问对》,邵雍学贯易理、儒道兼通,他毕生致力于将天与人统一于一心,从而试图把儒家的人本与道家的天道贯通起来,也是阐述理气的根源学说之一。

而宗超逸接续的巧妙,王教授刚说到因为天地间清浊之气不同构成了不同的太极,他就以君子由阳正气构成、小人由阴邪气构成,来讽刺姜星火。

非止如此,还说小人说得多做的少,藉此嘲讽姜星火变法一事未作却在此与他们空谈。

那么,宗超逸、楚大恒等人难道不知道舆论对于变法的重要性吗?他们当然知道!比谁都知道!否则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可此时此刻,他们就是能拿这话来挤兑姜星火。

慑服

月光冷寂,面对着无数学子的讥笑。

姜星火神色自若,他只是问道:“所以,诸位说来说去,便是觉得,‘天理’就是‘太极’,不同的清浊之气、正邪之气等等构成了不同的人和事物,基于‘气’的不同,也就赋予了不同人和事物各种分殊的‘太极’,而‘太极’虽然有所分殊,在根本上还能归于一个‘太极’,一个‘天理’,理气之分由此界定,是也不是?”

众人闻言,神色都有些茫然。

不然呢?

理学的开创者与奠基人们,也就是“北宋五子”。

周敦颐为理学的开山鼻祖,《太极图说》为理学初期的代表作,刚才提到的邵雍则是为北宋先天象数学的创立者,建立了理学的宇宙观,张载则发展了‘气一元论’,把理气的关系搞清楚了。

到了二程彻底奠定了理学的基础,建立了系统的以‘理’为核心的学说体系,南宋的朱熹则是集大成者。

而不管是北宋五子还是朱熹,一代代理学宗师,前赴后继持续了数百年,对于理学的探索,已经接近了某种极限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论证“理”,就有点类似于姜星火前世的哥德巴赫猜想,到了朱熹以后,就相当于陈式定理的“1+2”。

终极秘密就在眼前,可任谁也无法再进一步了。

所以,上述阐述的这些,虽然不算全面,但也可以说是,程朱理学对于“天理”、“太极”的最终解释了。

还要怎么样呢?

如果谁能进一步解释出来“天理”、“太极”,那么毫无疑问,这个人在儒学界,或者说是理学界的地位,将会比肩北宋五子与朱熹,成为能配祀孔庙的一代儒宗。

可眼下的人群里显然没有这种人,所以也就到此为止了。

等等!

王教授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用某种惊诧的目光看向了人群前孑然独立的姜星火。

这位国师,刚才可是说了,问题是“格物格出来的天理,究竟是什么”。

如果他们能答出来那就带着去叩阙,如果答不出来,就要听姜星火的答案大家服不服。

大家当然按照程朱理学给的参考答案,答出了“天理究竟是什么”,可大家也都知道,这个“天理”还是形而上的,是无法确切定义的这是废话,由于“理一分殊”的前提,万事万物都有一理,怎么一个个去定义?

对着竹子格七天,格出竹子的天理了,然后再去对着月亮格七天,格出月亮的天理?

可是,既然大家都知道“天理”的研究,已经到此为止无法寸进半步了,这位国师不知道吗?

或者说,他不可能不知道,又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呢?

——难道,他有了新的、更进一步的答案?

夜风中,王教授打了个哆嗦,他把这个恐怖的想法抛出了脑海。

这位国师今年也就二十多岁,打娘胎里学理学,到现在能研究明白前人数百年的积累就差不多的,探索出新的道路,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王教授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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