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弦(二)(2 / 2)
,谁叫他从小惯会吃痛,不知道什么叫受伤。
齐玉露停止高声的笑语,回过头:“你说什么?”
郭发顿住,点燃一支烟,头顶的黑洞却忽然开始下雨,噼里啪啦地灌注进来,废墟变成一间塌进地下的暗室,马上就被淹没,而手里的火焰被猛地熄灭,他慌了神,站起身来,披上外套,仓皇地提裤子,连内裤也忘了穿:“我回家了,车留给你。”
齐玉露看着他落荒而逃,耳边还回荡着那卑怯的低语,他爱她,她全听见了,终于大功告成了,她高声地笑,放肆地笑,笑得嗓子哑了,又开始哭,周遭变得很冷,满地猩红的锈水漫过脚面,她舞着裸体,踉跄走到黑洞下,雨水和那一天阳台上的没有两样,都咸的,苦的,涤尽来自他的吻痕。
“我恨你,郭发!郭发!你是王八蛋!”厚厚的墙壁荡出一重又一重回音。
郭发躲在门外,他跑不远,也站不起来,执迷地低着头,怎么也点不燃手里的烟,索性卸力地跌坐在地上,撕扯自己的头发,没有眼泪,可全身上下都变得潮湿,就像手旁那长满青苔的阴湿墙角,她的笑声和哭声入耳,他却无能为力。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用打火机持续地燎,像是非要烧开一个洞不可,郭发不疼,只感到彻骨的寒冷。
秋天甩了甩尾巴,告诉人们这是寒冬来临前的最后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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